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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几何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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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以往的经验,我本以为顺着毛摸会让汪灿心情好一点,可是这次好像起了反效果,我这才意识到我这种模版化的思维大错特错。

态度极其不端正,情节十分恶劣。

我几乎没见过他这副情绪近乎失控的模样,话到嘴边愣是没敢逗贫,只能暗搓搓地腹诽。

——刚才还像只大兔子似的,现在凶什么凶!

我正发愁不知该怎么打破沉默,偶然瞥见汪沛金蹲在下风处,看那架势似乎是要在进地宫之前把一整盒烟都抽完,赶紧拍了拍汪灿:“这你都不管,又是酸雾又是尼古丁,他的肺还要不要了?”

“关我什么事。”

……平时看着挺操心一人,还知道提醒人多喝热水,合着是搁这儿给我展示饲养员的自我修养呢?

这个想法把我自己逗乐了,胃都没那么疼了,原地一个仰卧起坐:“里面应该差不多了,进去看看。”

汪灿没说什么,直接站了起来,汪十方看见他的动作,也跟着紧张起来,劈手抢下汪沛金手里的半支烟扔在地上,提溜着后者一起立正。

我默默捂脸,从指缝里看了看冷着脸的汪灿,心说看你给孩子们吓得……

“拉我一把呀?”我蹲在地上举起手臂,如愿被他拽了起来。

他这一伸手,我就知道稳了,肯搭把手是个很好的信号,至少能说明他已经不在气头上了。

我心中窃喜,然后一个趔趄,面带微笑地撞在他肩上,刚才我咬破的地方被我的牙齿磕到,血又流了出来。

我又疼又窘,捂着嘴含糊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就是短暂地晕了一下……”

——体位性低血压关我汪荧什么事?

抓着我手腕的手本来已经要松开了,却又在我说完那句话之后重新收紧了手指。

我:……

我说的“拉我一把”是一个动作而非状态,并不是让他拉着我不放的意思!

我无声地瞪着他,可惜没什么效果,直到另外两人的视线快要挪到我被握住的手腕上,他才矜持地松开了手。

汪十方探头往洞里张望了一下,推了推眼镜:“真的要一起进去吗?要不再等等,刚才的酸雾刺激性那么强,万一反应过程中产生有毒有害气体……”

“你想多了,没那么多反应物,”我在里面待的时间最长都没说什么,哪里轮得到他在这儿乱吹风,我想都没想就打断他,“古时候哪有现在的产能高,连一整面墙都灌不满,说不定这还是从方士的炼丹炉里匀出来的,你就看那沾土生烟的效率,大概率已经充分反应了。”

汪十方被我反驳得脸色涨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心说他们文职就是脸皮薄,遂给他找了个台阶下:“有不同意见可以一起讨论,总之一切为了任务。我理论知识学得比较杂,刚才说的都只是结合实际情况的推测,不一定准确,就说砖里封着的东西,谁知道那是硫酸还是矾酸?纠结这个又没意义。”

话虽这么说,但在这件事上我还是比他有发言权,在场没人比我更清楚那些特殊砖块的容量,尽力维护组员之间的塑料关系罢了。

“不过你说得对,还是谨慎一点好,”刚才我最失策的一件事就是口罩摘得早,只能再拿四只出来用水打湿,然后扭头征求汪灿的意见,“还是说用泥浆效果更好?”

汪灿一点头算是回答,直接从我手上拿走一只口罩,沿着鼻梁捏好顶部的金属条就径自走进了洞里,几秒钟之后他用手电光打了信号,示意里面安全。

汪十方手臂横伸,五指并拢指向洞口:“女士优先。”

……害怕就直说,少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我内心严重鄙视这种拐弯抹角的小心思,打量了他一眼,快步走到前面。

由于封在砖内的暗红色强酸流出,砖体呈现出白蜡本身的颜色,砖画上的朱门便没那么完整了,在中心位置颇有规律地组成了一个几何图形。

汪十方还有些不放心:“你确定旁边那些砖都没问题吗?”

呵,嫌我活儿糙呗,你行你上?

能动手的场合我通常懒得废话,抬手就敲墙上的砖块,吓得汪沛金迅速后退。

“这块没问题,这块也……”我自信地背朝砖墙,完全随机抽选,还没来得及敲第二下,汪灿就凌空握住我的手指,阻止了我的动作。

他眼神幽深,看得我心里直发慌。

我抿了抿嘴,心虚地开口:“我知道没问题才敢这么干。”

不知道他有没有被我说服,但他很快就松开手,也沿着砖缝仔细捋了一遍,用的时间比我稍久一些。

汪十方和汪沛金大气都不敢出,眼睛跟着他的手指动,都快要瞪成斗鸡眼了。

我也在旁边看着,等他确认完毕,得意洋洋地一挑眉:“我说什么来着?”

“墙后有机关,一旦断龙石掉下来,这门就别想打开了,”汪灿收回手,“机关是由锁链驱动的,所有砖块只能往外抽,往里推的话也可能会触发机关。”

他的实战经验比我丰富,能准确说出墙后有东西,怪不得汪十方更倾向于相信他的判断。

虽然我也认可汪灿的业务能力,但被文职人员看扁还是有点不爽,我瞪着砖画翻了个白眼,理直气壮地吃了颗糖冷静一下。

汪沛金掏出一大把雷丨管,满不在乎道:“怕什么?试错了机关,炸出一条路来就是了。”

“就算你能把整块石头炸开,能保证里面的东西不受波及吗?”汪十方在他脑后拍了一巴掌,用了教训的口吻,“不懂就别乱说!”

汪沛金显然对这种态度习以为常,一点都不生气,只是低着头把雷丨管收了回去。

我:……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吗?

看他平时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汪十方这样的他一拳能打俩,结果居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啧啧啧,世界真奇妙。

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汪十方胆子也大了,凑近了去摸砖墙,若有所思:“玄机恐怕就在这八块砖上,但这面墙砌得很结实,缝里掺了糯米浆和石灰,要怎么打开?”

“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找到正确的顺序,破解机关。”汪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语气里不带任何情绪。

这和我想说的话完全一致,我立刻附和道:“没错!”

单纯想要拆墙,办法总是有的,但开门需要按照特定的顺序,八块砖的排列组合有四万多种,何况我们也没有时间逐一去试。

——断龙石是地宫中最高级别的保险机制,一旦降下就不会再有复位的可能,我们没有试错的机会,纯靠运气找到正确答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除了暗道,古代的工匠偶尔也会将破解机关的方法隐晦地留存在机关附近,前面那种习惯往往会为他们自己留下一线生机,后者则通常出自机关大师之手,据我猜测,这可能是出于类似“给不出标准答案的出题人不是好工匠”的心态。

但因为年代久远,且工匠的文化水平参差不齐,就算有提示,后来的人能不能参透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们几个分散开来,打着手电观察墙壁上可能存在的线索,由于砖画面积不大,汪十方总有意无意地站在后排,大半个身子都藏在汪沛金身后。

我看着他俩贴在一起站着,怎么看怎么别扭,正好我这边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打算和他们交换场地。刚要挪步,汪灿就转头看着我,轻声问:“发现了什么?”

……他还真是对我寄予厚望。

我就像个在课堂上开小差却被老师点名提问的学生,正确答案是肯定答不出来,可要是什么都不说,那就显得像是被罚站了。

“没有编号,颜色深浅也没有规律……”我先是耿直摇头,而后突发奇想,“难道是声音,不同的砖块能敲出不同的音符组成音阶?”

说着我就屈指在那八块砖上迅速敲了一遍,发出的钝响几乎没有区别,说实话我有点挫败,蹭了蹭鼻子一摊手:“这个方向也不对。”

古代常用宫商角徴羽五声调式,偶有偏音组成七音调式,又分为雅乐、清乐、燕乐等,我拿现代音阶去套多少有些牵强。

不过本来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起码又排除了一个错误方向。

“你们看这扇门,不觉得不舒服吗?”汪沛金习惯性地想要点烟,摸了摸兜却什么都没掏出来,估计除了扔在外面的半截烟屁股以外没有存货了,他啧了一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在笔触流畅,极具艺术气息的砖画上突然出现非常具体且规则的图形,违和感确实有点强烈。

但是远远不到令人不舒服的地步,起码从视觉效果来说,大多数人看到对称的图形都会自带好感度。

“什么意思?”我盯着砖画上的门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端倪,后退几步又眯起眼,试图理解他的脑回路,“配色像带肥肉的腊肠,你不吃肥肉?”

话音刚落,三个人一起瞥我,我干笑道:“看你们太紧张了,开个玩笑,不好意思。”

“不是的,”汪沛金缓慢地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凝重,“这扇门好像是用来镇着什么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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