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下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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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一大早，苏锦音还在沉睡的时候，绿桃火急火燎地跑到苏锦音床边，着急上火却又不敢太大声。“小姐，小姐你醒醒啊，出大事儿了。”“别烦我，让我再睡一会儿。”苏锦音显得很不耐烦，茹雪和绿桃都知道她的起床气很重，睡不饱的话，后果很严重。所以，从来都不会在她没睡醒的时候来吵她，今天是怎么了？“小姐，你快醒醒吧，烈王爷来下定了，正在前厅候着呢！一会儿老爷就得叫人过来请小姐过去了。”绿桃听出她现在很生气，可又不得不继续叫醒她，自己心里也很是疑惑，这烈王爷怎么突然就过府下定来了，没听小姐说过啊！苏锦音虽然眼睛睁不开，但意识已经差不多醒了，听了绿桃说的话，迟钝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经过一个很长的反射弧后，猛地弹坐了起来。“你说什么？谁来了？”绿桃见她醒了，总算放心了，舒了一口气。“小姐，你可算醒了，是烈王爷来了，带了好多礼品，说是来下定的，老爷正在接待呢！小姐，你快起来洗漱一下吧，一会儿就得有人来请小姐过去了。”“烈王？他怎么会今天过来了？”很显然，某人已经把上次在马车里说过的话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苏锦音急急忙忙地掀掉被子，起身，“快快快，赶紧替我更衣，这一大早的，什么情况啊？”梳妆完之后，早膳都没来得及用，中间苏明德果真差了个丫鬟过来，向苏锦音说明了此事，让她尽快过去一趟，苏锦音拿了白纱边走边扣，一路赶着往前厅而去。临走还不忘吩咐道：“绿桃，你不用跟我进前厅了，以免引起怀疑。你去清风阁找茹雪，让她到前厅伺候，一会儿，你带着渊儿在倾澜院等我。”“知道了，小姐，我这就去换茹雪姐。”说完后，绿桃往清风阁去了，苏锦音带着倾澜院的另一名丫鬟紫杏往前厅而去。绿桃是在去清风阁的半路上遇到茹雪和苏锦渊的，绿桃向茹雪说了事情的大概和苏锦音的吩咐，茹雪把苏锦渊交给绿桃，正准备去前厅找苏锦音，衣袖却被苏锦渊拉住了。苏锦渊一脸求知地看着茹雪，问道：“何为下定？烈王爷又为什么要给姐姐下定？”在他小小的认知里，这个问题显然已经超纲了…“少爷，下定就是下聘、定亲，定了亲之后，小姐就是烈王爷未过门的准王妃了。”还没等茹雪说话，绿桃已经代为回答了。苏锦渊惊道：“姐姐要嫁人了吗？嫁人是不是就不能和渊儿住在一个府里了？可是渊儿还没有和姐姐呆够呢！我也要去看看，这个烈王爷到底长什么样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小小的人儿，语气里饱含着不愿。“可是少爷，小姐让你在倾澜院等她呢！”绿桃急了，早知道就不那么嘴快了，茹雪也赏了她一个白眼。苏锦渊不理会绿桃欲哭无泪的神情，“你先回倾澜院吧，我自己会跟姐姐说的，茹雪，我们快走。”“少爷确定要去前厅吗？”茹雪阻止不了苏锦渊去前厅，但有些话得嘱咐他一下才行。“当然，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苏锦渊虽然年纪小，但他有时候看起来很是人小鬼大，比如…此刻！“那奴婢有几句话要叮嘱少爷，一会儿少爷只许看着，不要随意言语。小姐有自己的打算，少爷莫要任性而为，给小姐添乱，否则，小姐生气的后果，少爷应该是最清楚的。”毕竟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要说在这个府里有谁能制得住这个小少爷的，非苏锦音莫属，只要搬出苏锦音，说什么他都是听的。“我知道了，我只是看看烈王爷长什么样子，我不会乱说话的。”一说苏锦音会生气，立马就规矩了。茹雪：“那我们走吧，绿桃，你先回倾澜院吧！”事已至此，绿桃也只能听之任之了，“知道了，茹雪姐。”苏锦音先一步到的前厅，到了那儿就看到苏明德正陪着南无歇在用茶。“爹，烈王有礼。”苏锦音走过去，规矩地行了个礼。“音音，你来了，烈王今日特来下定，说是与你协商过此事？”苏明德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协商的，何时协商的，只知道，烈王今日突然造访下定，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与我协商过？”苏锦音也很疑惑，脑子不停地运转着，这是何时的事？南无歇听到她疑问的语气，眉头一皱，感情那天在马车里说的话，她压根没放在心上。于是，‘好心’提醒道：“听郡主的语气，莫不是忘了吧？是否需要本王提醒一下？…那日百花会后，父皇命本王护送郡主回府，在马车里，本王说过，两日后过府下定，婚期依照郡主的意愿定在一年后，郡主可还记得？”苏锦音怎么觉得听出了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不过，经他这么一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苏锦音赶紧赔笑道：“呃，我没忘，没忘，只是没想到烈王爷的效率这么高，这一大早就赶过来了，呵呵呵！”“本王做事一向利落，莫不是郡主反悔了？”依旧咬牙切齿中。“当然没有，本郡主一向说话算话，说过的话绝不反悔。”开玩笑，我苏锦音是谁，怎么可能出尔反尔呢！定就定，谁怕谁啊！南无歇也看出来了，这个女人个性独立、要强，除了女子的聪慧外，还拥有男子都佩服的重承诺，讲信义，激将法用在她身上，再合适不过了…自己这是越来越了解她了吗？“没有就好，本王今日前来就是兑现两日前的承诺的，该有的礼节本王一样都不会少，还请侯爷和郡主过目。”齐钰上前递上礼单。南无歇这边刚说完，那边，茹雪带着苏锦渊也进来了。“爹，姐姐。”苏锦渊进来后，先是规矩地朝苏明德和苏锦音行了个礼，然后站在了苏锦音的身边打量起对面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姐夫的男人。“渊儿怎么过来了？还不见过烈王爷！”苏明德没想到苏锦渊居然会过来，既然来了，礼数自当周全。“苏锦渊见过烈王爷！”有了父亲的引荐，自然而然地朝南无歇行了个礼。“小侯爷免礼。”苏锦渊将来是要继承苏明德的爵位的，理当称呼其小侯爷，只是苏府的人习惯称其少爷罢了。“不是让你在倾澜院等我，怎的过来这边了？”苏锦音前半句是对着苏锦渊说的，后半句则是对茹雪说的。“是我让茹雪带我过来的，因为听说王爷来给姐姐下定，渊儿就是想看看姐姐要嫁的是什么样的人，还因为…渊儿想姐姐了，想早点见到姐姐，不想在倾澜院等着，所以就让茹雪带我过来了，姐姐可是生气了？那渊儿现在就回倾澜院等姐姐，可好？”其实苏锦渊知道苏锦音并没有生气，因为苏锦音向来疼他，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的，但嘴甜一点总是没错的，谁让姐姐就吃这一套呢！“你啊，还学会先斩后奏了，一会儿再跟你算账。”苏锦音轻轻地戳着他的小脑袋说道。“爹，你先带渊儿去偏厅吧，留茹雪在这儿伺候就好，我有些事想单独跟烈王爷谈谈。”虽然定亲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但有些原则性的问题苏锦音还是要跟他说清楚的，本想只留两人单独谈，但在这男女大防的年代，即使他们即将定亲，也着实不合适，所以只能留下茹雪在场，这样也就不惧什么闲言碎语了。“嗯，怎么说这也是你的终身大事，爹也不想你受委屈，有什么，你们还是说清楚的好。渊儿，我们先走吧！”苏明德还是开明的，而且看得出很是疼爱苏锦音，在这个时代，无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他却能让苏锦音自己做主，可见不是一位古板守旧的父亲。说完便带着苏锦渊及一众下人退了出去。苏锦音率先开了口：“烈王爷，容我冒昧地问一句，除了这门亲事是您母亲亲定这个理由之外，您为何要娶我？”说不憧憬爱情，那是骗人的，说不想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嫁了，也是骗人的。只是来到这里的时间还不长，命运便已定，就算自己想反抗，现在也没有这样一个人值得自己放弃现有的安逸生活来对抗既定的命运。既然没有一见钟情，也许可以日久生情，只是要先确认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值得自己交付的那个人。南无歇没有想到她要跟自己谈的是这个问题，又或许这个问题只是个开始…“世人皆知本王冷情，身边除了齐钰和卫京，从没有女子靠近半步，只有你，是本王唯一想要留在身边的人。”南无歇也不隐瞒，说出了心中所想。苏锦音觉得这虽然不是什么情话，却真实，尤其是从冰山一样的烈王口中说出，尤其显得分外动听，貌似还挺受用。苏锦音继续问道：“我和王爷只见过一面，今次也才是第二次见面，为何王爷就能断定，我是王爷想要留在身边的人呢？王爷又了解我多少？”南无歇就这样直直地盯着她，“本王与郡主确实只见过一面，了解也不多，但不知为何只这一面，本王…便不想错过。”话语中竟饱含了深沉和一丝的担忧…苏锦音听后内心虽有所触动，面上却依旧风平浪静，“王爷对我不甚了解，也不知我是否貌丑，便认定我是王爷想要留住的人，会不会太草率了点儿？”南无歇：“容貌不过是一副皮囊，本王从不在意，本王做事只凭心而定。”照这么说，这王爷是对自己一见钟情了，虽然情不知所起，现在也不定一往而深，但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一见钟情，王爷的心思还真让人难以理解。不过，他除了性子冷了点之外，其他的倒也不让人讨厌，要颜有颜，要钱有钱，还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也许，相处久了，最后会发现他就是那个自己可以为之奋不顾身的人也说不定，希望到头来不会是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