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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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思量后，苏锦音再次说道：“若是有一天，我们确定彼此就是对方可以携手走过这匆匆数十载的那个人，王爷可能做到，至此一生，只我一人？”虽说，于这个时代而言，三妻四妾最是稀松平常，但本姑娘可没有闲工夫去跟你后院满园的野花争奇斗艳去。她的言辞总是能冲击到他心底的最深处，这句话如果是其他的女子说出，他也许会不屑一顾，但从她嘴里说出来，他却觉得这不是她对自己的苛刻要求，而是他们今后生活本来的样子。南无歇会心一笑，“终我一生，唯尔一人。”话音虽冷，却蕴藏着隐忍的深情…听到他这样说，苏锦音也会心地笑了，这种话，以前看电视，看小说看得多了，总觉得，这是男人用来哄女人开心的鬼话，但现在从他口中说出，她却觉得很真挚，也相信这必将是他与自己未来生活的写照。苏锦音总算卸下了心防，却还是不忘提醒道：“希望王爷说到做到，本郡主可得提醒王爷一句，我是个极其自私的人，一旦被我苏锦音认定的，要么得到，要么毁掉，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南无歇也是异常坚定，“本王决定的事，从不后悔。”此时手边若是有张桌子，苏锦音肯定一巴掌拍上去了…“好，既如此，有些话还是事先说明的好。今日你我二人亲事既定，那就请王爷时刻记清自己的身份，莫要做出有负于我之事。我这个人唯一的优点就是爱憎分明，言出必践。若有一日你负了我，倒也不必隐瞒或纠缠，我定痛快成全，从此陌路不相逢…”南无歇早知她性情刚烈，不是能与人共侍一夫的贤淑女子，虽然她的要求看似‘无理’，自己却也乐见其成。但在听到她说‘陌路不相逢’时，不知为何，内心深处却有些隐隐作痛，有如锥心一般。苏锦音不知他此时的内心早已百转千回，自顾说道：“对了，我是不是得给你个凭证才是，省得…总有人惦记。”苏锦音可没忘了，这块冰山虽冷，可一点都不影响狂蜂浪蝶的靠近。南无歇虽然没太明白，只这一会儿功夫，她的话锋和表情怎么转得如此之快。不过…她所说的凭证又是什么意思？ 苏锦音盯着南无歇看了看，又打量了一下自己，最后看到自己腰上挂的那枚平安结，取了下来，走到南无歇的面前，递给他道：“这个给你，这是平安结，是我自己编的，这是个双面结。一面是平安结，一面是我的名字‘锦’，收下这个，好好爱惜，这样你就不可以再出去招蜂引蝶了，否则我就收回平安结，取消婚约，你可同意？”南无歇接过平安结，认真仔细地打量起来，果然如她所说，是个双面结。见她是从腰间取下来的，想来定是她随身佩戴之物，也必是她爱惜之物，现在她将此物赠与自己，还再三叮嘱要珍之、惜之，可见她这是接受自己了，自然也是同意今日的下定了。“同意。”果然是个闷葫芦，惜字如金。既然人家都送东西了，烈王也该有所表示，回个礼才是，于是南无歇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把匕首，这把匕首小巧轻便，而且鞘上的花纹很是漂亮。“这把匕首是本王专门找人打造，跟随本王多年，削铁如泥，而且轻便，你收好它，可做防身之用。”“送给我的吗？好漂亮啊！”从他拿出这把匕首，苏锦音就一直盯着，两眼放光，早就想定做一把匕首防身用了，毕竟自己不懂武功，只那几招防狼的招数，都不够别人削的。在这个遍地高手的时代，没有点儿防身的东西还怎么混啊！这个回礼真是回到她心坎里去了！见苏锦音很是喜欢，南无歇也就放心了，原以为女孩子都是喜欢簪子、镯子之类的首饰，还怕送匕首她不会接受呢，看到她拿到匕首后爱不释手的模样，浅浅地笑了！“好了，这信物也收了，定也下了，王爷今天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王爷贵人事儿忙，那我就不留王爷了，王爷自便，锦音告退。”虽然话是说清楚了，但还是没那么快就能习惯与一个陌生男子共处一室，侃侃而谈，避免再呆下去会尴尬，还是先撤吧！南无歇却觉得这女人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刚刚还气氛融洽，互赠定情信物呢！这会儿自己是被下逐客令了吗？还真是有点让人哭笑不得啊！苏锦音可管不了那么多，说完话，带着茹雪就出去了，来到偏厅。“爹，我没有问题了，接下来的事，你看着办吧！…渊儿，我们走。”苏锦渊兴高采烈地走过去牵起苏锦音的手，带着茹雪一同回倾澜院去了。留下一脸茫然的苏明德负责善后…苏锦音和苏锦渊回到倾澜院的时候，看到绿桃不安地在院门前来回踱步，那模样，像极了热锅上的蚂蚁。听到脚步声，绿桃转过头，便看到苏锦音进得门来。“小姐，你可算回来了，我都急死了，小姐和烈王爷的亲事怎么样了？”绿桃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拉着苏锦音就急不可耐地问道。苏锦音不咸不淡地回道：“嗯，谈妥了，亲也定了，我有拒绝的余地吗？”绿桃惊觉失言，“是绿桃多嘴了。”苏锦音倒是毫不在意，“无妨，我知道你也是关心我，走吧！别因为此事打乱了我今日的安排。”一行人移步到了院内，苏锦音开始教他们各种娱乐游戏，目的就是在这没有电视没有手机没有电脑的时代，能够有些事做，打发无聊的时间。总的来说，苏锦音还是很忙的，苏家所有的产业进行改革后，通过苏锦音不懈地改善，现都已渐渐步入正轨…这中间，苏锦音还去了一趟镇国将军府。因为之前给窦芽儿定做的衣服做好了，陈掌柜不敢怠慢，某日一早便亲自送到了侯府。苏锦音查看了一下，果然，苏家的裁缝师和绣娘手艺都是一等一的好，有些地方虽然自己没有细说，他们还是很细致的做到了自己期望的模样。看着陈掌柜期待的眼神，苏锦音让茹雪到书房拿出了自己刚完成不久的设计图，递给了陈掌柜，陈掌柜如获至宝，恨不能跪下去接了，道了声谢谢小姐，便退了出去。苏锦音也没有耽搁，拿了拜帖，收拾好衣服，戴上白纱，备好车，带着茹雪往镇国将军府去了…来到镇国将军府门前，车夫上前将拜帖递给门房，门房的人接过后，便派了一人进去通报。不多久，传信的人便回来了，恭敬地请了苏锦音进去。苏锦音带着茹雪从大门进了将军府，另有一人领着车夫牵着马车从侧门进去歇息去了。窦芽儿得了前头的人传信，急忙从碧水阁出来迎苏锦音，“苏姐姐，今日怎的有空到将军府来找我？”窦芽儿很是高兴，京城的这些王公贵族的小姐，她没有一个深交的，平日也就少了往来，因为觉得她们都太过矫情忸怩，不够大气。上次百花会见了苏锦音很是喜欢，而且苏姐姐还是未来的四嫂，她能够上门来找自己，怎能不令她高兴呢！苏锦音：“小豆芽，你是要和我就在这连廊上说话吗？”窦芽儿一拍脑袋，“呀，你瞧我，看到你，我一高兴都给忘了，苏姐姐快请，到碧水阁，我们坐下慢慢聊。”两人携手来到碧水阁，窦芽儿请苏锦音入座后，吩咐丫鬟上了茶，苏锦音饮了一口茶后，方道：“我今日来，是为兑现我当日的承诺的。”说完便朝茹雪使了个眼色，茹雪这才把端在手里，盖着方巾的托盘放到两人之间的案桌上。窦芽儿还在疑惑苏锦音所说的兑现承诺是指何意，苏锦音便对她说了句：“打开看看。”窦芽儿听话地打开方巾，一眼就看到了静静躺在那儿的靓丽华服，眼睛都移不开了，一时竟不敢伸手去触摸。苏锦音看到了她眼中炽热的光芒，笑笑说道：“去换上试试吧，看看是否合身。”窦芽儿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她，“这是送给我的吗？”苏锦音点头，“当然，我之前答应过你要送你几套衣服，跟你之前穿的属同一系列的。衣服刚做完，金缕衣坊的掌柜刚给我送到府上，这不，我就给你送来了。”只一秒后，苏锦音又补充道：“哦，还有，这几款衣服，只此一件，整个南陵国都不会出现第二件一模一样的，这个也算是我答应你的。”窦芽儿感动得快要哭了，一把拉过苏锦音的手，紧紧握住，“苏姐姐，你对我太好了，我真的…我真的…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苏姐姐，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就去换上给你看看。”说完兴高采烈地拿着衣服进了里间去换了。一盏茶的功夫，换完衣服后，当窦芽儿再次站在苏锦音面前的时候，苏锦音也被惊艳到了，果然很适合她。窦芽儿本身就自带英姿飒爽的气质，可能是从小习武的原因，这种看似戎装却又带有女性化元素的服装，更加突出了她这一优势。“苏姐姐，好看吗？大小正合适呢！”窦芽儿高兴地转着圈圈。“真的很适合你呢！”苏锦音也是由衷地赞美。窦芽儿：“苏姐姐，果真是重信之人，当时，我还以为苏姐姐是说笑的呢，压根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苏姐姐一诺千金，这么快就把衣服做好送来了，可想而知，苏姐姐定是在百花会后，立马就让金缕衣坊赶制这些衣服了吧！而且，苏姐姐眼光独到，这几款衣服我甚是喜欢，我想，应该没有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漂亮的衣服吧！真的很漂亮，谢谢苏姐姐！”苏锦音脸不红心不跳，很是淡然地喝了口茶，说道：“你夸我的这两点，我都接受，因为，这确实是我的优点。”窦芽儿没想到她就这么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夸赞，不是说谦虚是美德吗？女孩子更应如此，为何她会有种苏姐姐应该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的错觉！不过，这样的苏姐姐她更喜欢了，不虚伪，不做作，感觉跟自己很投呢！“我没有见过比苏姐姐更直爽的女子了，我就喜欢苏姐姐这样的性子，不像那些贵族的小姐，扭扭捏捏、虚与委蛇的，个个都是双面人。”窦芽儿也是快人快语，有什么说什么。苏锦音摇摇头，心想：几件衣服就把你收买了，菇凉，你还是太单纯了，这样以后是会吃亏的。“好了，衣服我也送到了，承诺我也兑现了，那我就不久留了，我先回去了。”“哎~苏姐姐这么急着走，可是我说错了什么，惹苏姐姐不高兴了？还是说，苏姐姐根本就不像窦芽儿喜欢苏姐姐那样喜欢我？连跟窦芽儿多呆一刻都不愿意吗？”窦芽儿一听她要走，急了。苏锦音忍不住在心里翻个白眼，嘴上故意逗她道：“我若是不喜欢你，又何必答应送你衣服，又何必为你设计这独一无二的款式，又何必让金缕衣坊的工人停了手上的活，优先给你做，又何必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给你送过来？”“苏姐姐你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苏姐姐刚坐下没多久，怎么就要走了呢？我还想苏姐姐能留下陪我一起用午膳呢！”窦芽儿见苏锦音气儿都不喘地说出了这一连串的又何必，以为苏锦音真生气了，连忙解释道。苏锦音见她也急了，收起了玩弄之心，一本正经道：“我没有生气，只是看衣服送到了，你也很喜欢，大小也都合适，想来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所以就想着先回去了。”“那我现在想邀请苏姐姐留下来用午膳，可以吗？”怯懦的小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苏锦音。“嗯。”苏锦音好笑地点了点头。“那我让厨房这就准备了，苏姐姐喜欢吃什么？”听到苏锦音答应了，立马满血复活。苏锦音倒也不挑，“我都可以，你安排吧，不过饭前我们先吃点水果吧！”“好啊，春雨，你去准备吧！”窦芽儿向站在身后的丫鬟春雨吩咐道。春雨道了声‘是’就退出去了。窦芽儿：“苏姐姐，我们到花园的亭子里坐坐吧，我已经让春雨去备些水果了，一会儿她会送过去的。”苏锦音点头，“嗯，好啊！”刚走了两步，窦芽儿又忍不住停了下来，“苏姐姐，这里又没有外人，也没有男眷，你何不拿了那白纱，总感觉戴着它，有一种距离感。”“也是。”苏锦音也不喜欢戴白纱，只是受制于这个时代的道德礼教，现在是两个姑娘家话家常，也就没必要再戴着了，随即取下了白纱递给了茹雪。终于见到了苏锦音的真面目，窦芽儿先是惊叹，然后由衷地赞美道：“原来苏姐姐长得这般貌美，四哥哥真是赚到了。”“是吗？也许吧！”苏锦音对外貌倒没有太高的要求，就算长得不漂亮，她也一样能活得很出彩。“当然，苏姐姐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子，我说的是真的，比那个柳菲絮不知道要漂亮多少倍，就她，还敢肖想四哥哥，四哥哥才看不上她呢！”小嘴噘得比天还高。果然是个直率的菇凉，爱憎分明，喜欢与不喜欢也都表现得很是直白。“我们走吧。”对于不相干的人，苏锦音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多做纠结，可窦芽儿却以为她是不悦提到了柳菲絮，连忙乖乖闭了嘴，带着苏锦音去了花园的亭子。两人聊了一会，丫鬟们便陆续送来了水果和午膳，用完了午膳，苏锦音又陪着窦芽儿聊了一会儿天才打道回府，两人也算是相谈甚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