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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帮我,我就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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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淑慎心觉得她下次定然要在床边放把匕首剪子才是,直直的叫这登徒子永远闭嘴。

“梅鹤卿,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顺着她的腿间摸了一下,“你啊。”

“你这疯子!”

“你知不知晓,按齐律,夜入人家,许杀勿论!”

梅鹤卿笑了一下,夸赞她,“世子妃好记性。”

男女力量悬殊,董淑慎纵然比一般女子力气大些也挣脱不开,毕竟大理寺查案的不可能真的等同于一般文官。

“董淑慎,你就情愿嫁给他赵朗,做这么一个后宅妇人?”

黑暗中,他这句话难得的正经,叫了她的全名。

董淑慎细眉微蹙,咬着唇,好像也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皆认为她能嫁与赵朗是天大的福分。包括阿姐也希望她能有个归宿。

“你与本官,只此交易,本官免你后顾之忧,慎儿,你不亏。”

被衾下董淑慎攥着衣裳料子捏紧又松开,手心里又沁出一层薄汗。

如此荒诞不经之事,她怎么能信他,堪堪只有几面之缘罢了。

她稳了稳声音道,“梅鹤卿,你休要这般引诱于我。”

他亲了亲她的耳垂,声音极愉悦,“慎儿真聪明,这就发现了。”

浓的化不开的夜色里,这句话让董淑慎心里泛起浅浅涟漪,像那话本子里所写,狐狸精化作人形勾引过路书生是不是也是这般模样。

“娇花难承重露,慎儿,这么能忍?”

董淑慎微微收紧,闭了闭眼,“梅鹤卿,我不会同意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死心?凭什么。

她已经是他的了,该滚的是赵朗。

“慎儿,我知晓,你是喜欢的。”

董淑慎胸口起伏,略微呼气,脑子里闪过那日与他的场景,没,没有,她不喜欢。

“梅鹤卿,你再骚扰我,我便告知我家世子,届时让他来,唔。”

他挟制着她纤细的胳膊翻身上去,窗棂透进来的月光只能看清他的轮廓,不想让他得逞,相接处蔓延着丝丝铁锈的腥气。

“世子妃,那你试试,赵朗会管你还是会将你逐出去。”

他声音森冷,似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董淑慎不禁有些委屈,情绪有些失控,“不是我自愿的!”

试问哪个女子会自愿失了清白!为什么要责怪她们这些受伤害的人,凭什么?就因为她们是女子吗?

梅鹤卿皱了皱眉,银白月色透过帐子洒进来,刚好瞧见她眼角划过的泪珠。

董淑慎扭头在软枕上蹭了蹭,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这幅样子,尤其是他。

他手上刚卸了力,转瞬就被董淑慎抬脚踢向他,确实没防备,膝关节踢到了垮部骨头,还好他及时侧身。

力气并不小,梅鹤卿反应过来按着她,让她动不了力气却轻了很多,低头在她颊边亲了亲,董淑慎偏过头去。

“慎儿。”

他唇边呢喃着她的名字,俯身靠近她的颈窝,气息微颤,手摸着她的耳朵,动作轻柔。

董淑慎用了猛力,膝盖踢到他的膝盖,梅鹤卿闷哼,差些被她从床上推下去。

“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

声音有些哑,声嘶力竭的嘶吼,又没有力气,眼眶发红狠命的盯着他。

“慎儿,下雨了。”

董淑慎被他突来的这么一句话弄得不知所措,他这是何意?在他那双眼睛中看到淡淡的愁绪,董淑慎读不懂。

“帮我,我就放过你。”

她又想动手,还想踢他,像原先一般,踢他的腿,叫他说这种话,她断然不可能再从了他。

梅鹤卿按着她的腿,从身后抱着她躺下,把她圈在怀里,“这里,疼。”

他把她的手按到他的膝盖位置,董淑慎的手像靠近了一块儿寒冰,散发着丝丝凉意。

这是什么意思?他腿疼?

“你的手很暖,帮我按须臾,可好?”

董淑慎觉得自己大约是有什么病,不想碰他,心里却乱糟糟的,手攥着被子更紧。

梅鹤卿牵了她的手放到他自己的膝盖上,她指尖一颤,像摸到了数九天的寒冰,马上想逃开又被他按住。

她没动,就被他按着放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不见窗外的雨声,也不敢闭眼,谁知晓这登徒子会做些什么。

约摸是觉察她身子太过僵硬,梅鹤卿不知道摸到她颈后哪儿处,稍微吃痛,没了意识。

弦月出云,庭院里屋檐上雨水顺着青瓦滑落滴答滴答,微雨过后,桃愁杏怨,红泪淋浪。叶子被洗的清亮,一地残瓣落红,娇嫩破碎赏心悦目。

梅鹤卿执起她的手,柔软细嫩感受不到指骨的存在,置于唇边轻啄一下。

*

次日晨,凌霜从外间进来,倒是疑心今日娘子怎得醒的这么晚了,平日里都不曾这般。

董淑慎睡得沉,鼻尖一直萦绕着淡淡的皂角气味,自打小她跟着阿姐上街卖糕点,亦或者帮姨母卖绣品,都是早早就起来了。

嫁入荣亲王府,亦从未贪过懒觉,幸亏窦老夫人昨日吩咐,因着赵朗回来,她也免去晨起请安。

昨夜……她看了看床畔,有些愣神,好像真的是噩梦一般。纵使不能告知赵朗,也能在院子外围加些家丁护卫,到人牙子那边再挑些回来。

反正先前老夫人就言,嫌这家里护卫家丁少,几个妹妹也说偶有失窃,挑几个便是,想来赵朗也不会多想。

梳妆的时候,刘氏来了,牵着一双儿女进来便给董淑慎跪下。

董淑慎皱眉,这是作何?

眼神示意如雪把人扶起来,刘氏不起,反而磕头叩首,“大娘子,是贱妾不懂规矩,辜负了大娘子。”

两孩子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亦跟着跪下,董淑慎才明白过来,怕是为昨晚之事请罪呢。

她站起身来扶她,“行了,世子想去何处便去何处,这是他的自由,你不用如此。”

与她而言,本就无所谓。

赵朗刚好从外间进来,就听见董淑慎这句话,倒是懂事乖觉,不会争风吃醋,就是这脾气实在该磨磨、改改,他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

“行了刘氏,下去歇着吧。”

几人听到声音皆扭头看过去,醒过神儿来跟着见礼,“世子。”

赵朗刚回来,官家特许多歇息几天不着急上朝,恐怕此次还有封赏。本就是皇家子弟,此次再封怕不会低到哪去。

他今日着一身墨色绣着金纹的云锦衣袍,窄袖,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的绣金腰封,悬着块玉佩,蹬着一双暗纹清锻靴。

看着简练英武,身姿挺拔,刘氏有些脸红害羞,世子可是京城多少女子的梦中夫婿,求之不得,怕是刚操练回来的。

董淑慎还未挽完发,赵朗皱了皱眉,“你怎得起这么迟?”

晨起的衣裳单薄,衣襟散乱,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肤,领如蝤蛴,发如墨缎,赵朗看着移开了眼睛,凌霜赶紧帮自家娘子整理衣裳,却在胸口处发现一处红色印记。

但她年纪还没董淑慎大,不懂这是什么,以为是有蚊虫叮了,并未多想。

赵朗离开内室,留下一句,“赶紧拾掇好出来。”

董淑慎不解,他这又是要闹哪样?大清早的急吼吼跑过来,是何缘由?

刘氏带着孩子出去,赵朗蹲着看了看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对父亲有些陌生,他倒也不恼,摸了摸孩子的头,让刘氏好生照料。

凌霜如雪赶紧侍候着董淑慎梳洗,不肖一刻就扶着人出来,下人上了早膳,他倒也没动。

这是,在等她?

董淑慎也不知晓他这是作哪般,要不要她布菜侍候,赵朗瞥了她一眼,有些不自在的道,“坐下用膳吧。”

“……是。”

食不言寝不语,赵朗规矩很好,一顿饭倒是吃的董淑慎浑身不自在,没他,她平日能自在很多。

“这几年,多亏你了,昨日是我太过鲁莽。”

赵朗轻咳两声,董淑慎这才明白过来,感情这算是来陪她用膳,表示依旧重视她这个正妻?她需要吗?

她和善笑笑,“世子不必如此,这是妾身该做的。”

他盯着她这张极其美艳的脸,举手投足之间自带风情,仿佛每一次看都会有不同的感觉,难能艳色还能愈看愈有味道。

唯有牡丹真国色。

可他这妻子,绵里藏针,平日看着和蔼好说话,一但受了冤枉委屈好似也不那么好相与。

只是,他才是这王府的主人,亦是快要承爵的人,纵使她聪明伶俐,长袖善舞,先前是他不在,如今,该好生歇歇了。

“淑慎,我想纳柳儿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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