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倒霉的搭档,犯错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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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母亲和妹妹，周默载着佟千雪踏上了返程。在家里不到24小时的时间，周默又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和“家的无奈”。
好在佟千雪早就知道周默的具体情况，否则他都不知道怎么跟佟千雪解释他们家这种复杂的关系。现在的佟千雪不但没有觉得他家庭会给他们的婚姻带来什么影响，反而有些心疼。
佟千雪觉得自己的家庭足够悲哀，但看到周默打大伯和堂姐时，她才觉得自己或许要比周默幸福很多。
“千雪，我没跟你商量就给我妈拿了一万块钱，你不生气吧？”周默觉得有必要向她解释一下，毕竟现在两个人是夫妻。夫妻的概念，在他看来和恋爱不同。恋爱更多的是激情，婚姻最重要的是责任。
“那是咱妈，你给她钱是应该的。我怎么会生气呢？”坐在副驾驶上的佟千雪体贴的打开矿泉水递给了他。“前几天，我妈欠我爸那两万块钱不也是你帮还上的吗？还偷偷的放在我妈家里，完事了才让我告诉我妈。”
“我不是怕你妈不要吗？”周默一笑。“不过，咱们装修房子可能就只能按照工装标准进行了啊！”
“没事儿，就刮个大白，把地面铺了，门安上，其他的咱们慢慢添置呗。”佟千雪觉得，自己“逼着”周默娶她，是人生最正确的选择。毕竟，不管这个男人有多少钱，舍得给你花才行。
“嗯，好在怎么没有负债，日子总会慢慢好的！”周默内心里觉得，自己可能提前老了，少了他这个年龄应有的激情。没了梦想，也没有冲动，只希望生活能够平静如水。
这个平静从周默进入到现在生活的这个水泥森林开始，便已经在他心里滋生。只不过，这个平静只持续了两天，等他回到单位的时候，这份平静就不复存在了。
第二天早上，周默早早的到了单位销假。他以为自己已经很早了，没想到李瑶比他还早。在邱台长的办公室里，李瑶正在头头是道的向邱台长告状。而“被告”正是她的师父，刚刚敲门进来的周默。
“周默，你来的正好，你徒弟昨天跟着孟晓萱当导播，惹事了。”邱台长见周默进来，没给他打招呼问好的机会。“这不，这丫头一大早起来就跑我这来“恶人先告状”来了。”
“邱伯伯，什么叫恶人先告状啊？”李瑶气得两腮通红，就像熟透了的苹果一样。“我师父什么都没告诉我，就让我去晓萱姐那去报到。晓萱姐以为我师父教我了，所以才导致我犯了错误，咱们能扣晓萱姐的工资呢？”
“哦，你的意思是应该扣你的工资呗？可是，你没有工资啊！”邱台长笑呵呵的看着一头雾水的周默，看的他心里一阵心虚。“还有啊，私下你可以叫我邱伯伯，在单位，你最好叫我台长。”
“对不起，邱台长，我没控制好情绪。”李瑶说着，还回头恶狠狠的看了眼周默，这时候周默才发现，李瑶好像刚哭过的样子。“不过，这个钱不应该扣晓萱姐的，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教不严，师之惰，这个钱就应该扣我师父的。”
“停！”周默忍不住了，“李瑶，你先别说话！邱台长，我这请了两天假，怎么还扣上钱了？晓萱怎么了，李瑶犯什么错误了？”
为了了解到实情，邱台长一个电话把孟晓萱叫到了办公室。孟晓萱一说，周默算是明白了。
自从周默离开了自己“心爱”的卖药节目以后，一脑袋扎进了新节目的筹备，可他的“御用导播”孟晓萱就没那么好命了。根据她个人的意愿，和台里的其他几个导播一样，轮班做其他节目的导播。
周默昨天回老家，为了不让李瑶闲着，他直接安排李瑶跟着孟晓萱先做几天导播，熟悉一下工作流程。
问题出现了，周默收徒弟的事情，他只是在群里交代了几句。至于有没有把工作上需要注意的事项交代给李瑶，他压根就没说。按照孟晓萱对他的了解，她觉得周默做事情一向追求尽善尽美，所以，她以为李瑶在到导播间向她报到之前，一定得到了周默的指导。
出现问题是昨天下午的一档节目。当时是单位的老主持人艾军主持的经济类节目，就是那种在线和听众互动，推荐股票或者理财基金之类的节目。当时孟晓萱正好轮值做导播，就把李瑶带到了直播间，让她看着自己接热线，切热线。热线比较忙的时候呢，也让李瑶有样学样的接一下热线。
节目进行到将近一半的时候，孟晓萱也是有意锻炼一下李瑶，何况在她看来，李瑶在接热线的时候，还是很不错的。这就让孟晓萱更加确定李瑶应该是在来这之前和周默学习过了。索性，孟晓萱以去卫生间为由，直接把导播间交给了李瑶。
导播的工作说起来很简单，那是一帆风顺的时候，出现了意外真的就要看经验了。比如说直播延时，这就要靠导播掌控。城市文艺电台的延时是7秒钟，也就是说，听众听到的声音，实际上是主持人或者拨打热线的人7秒钟之前说出来的。
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防止有人利用打热线的机会，宣传一些反动，暴力或者不合时宜的话语。有了这个延时设置，导播在导播间一旦听到有什么不对的话语，可以直接切掉直播，只要控制在7秒钟之内就可以了。
也就是说，如果你打热线，然后在热线里一顿牢骚，或者一顿谩骂，不超过7秒钟，就会被导播切掉，而外界实际上是一句话也听不到的。
也李瑶童鞋“命好”，很多导播工作了几年都遇不到这样的事儿，她第一天实习就遇到了。
一个按照主持人推荐买了各种股票和基金的听众，在差点把裤衩子赔光之后，愤怒的拨打了电话。只不过，这个人应该很熟悉拨打热线的程序，当李瑶在导播间接起热线的时候，觉得就是个普通热线，直接切进了直播间。
艾军职业的打着招呼，没想到对方在确定自己的电话接进了直播间后，直接开启了“谩骂模式”。艾军当时就急了，可当他看到导播间里一脸懵逼的李瑶时，顿时气得差点把直播台砸了。
李瑶不是听不到这个“意外”，而是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处理。当孟晓萱从耳机里听到意外，匆匆跑回导播间，推上了切断直播按键时，这个“赔光光”先生已经谩骂了足足9秒钟。
也就是说，至少有2秒钟的“内幕”从电波里传了出去。按照当时“赔光光”先生在气愤的语速急速，大概有8到12个带有攻击性的字没有被切断。艾军也提前匆匆忙忙的结束了节目，直接推上了广告播放后，去找领导诉苦了。
这个时候的孟晓萱才如梦初醒的问李瑶，这一问才知道，一向追求尽善尽美的周默，这次却非常不靠谱的给自己送来了个“小白人”。当时，在她的心里，把周默骂了个狗血喷头，嘴上还得安慰李瑶，这样的事情不算什么。
昨天晚上，李瑶的确天真的认为孟晓萱说的是实话。可当她早上看到单位里的公示，通报批评，并扣了孟晓萱600块钱的时候，李瑶不淡定了。
周默从孟晓萱的嘴里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平心而论，这个事情他的确有责任，可孟晓萱被罚的也不冤。按照单位一贯的“尊老爱幼”原则，艾军是受保护的，李瑶也是不会被追责的，那么最终买单的就只能是孟晓萱了。
不过，让他接受不了的是，罚款600块。且不说孟晓萱一个月只有两千多一点的工资承受不了这超过四分之一的罚款，就是按照单位的规定，这也是最高级别罚款。
出现这样的问题和主持人在直播中说出一个字的罚款是一样的，也就是错一个字罚款50块。在他看来，即便那个“赔光光”的不当言论传出去了，2秒钟的时间也不会超过10个字，这12个字的预测不是领导有意为难孟晓萱，就是当时的“受害人”艾军刁难孟晓萱。
艾军在单位的时间不短了，比钉子户老林是比不了，但比周默这种在单位3年多的“新人”要长的多。平时和周默来往不多，或许是觉得自己是“知名”主持人吧，即便周默或者孟晓萱这样的“小人物”主动打招呼，艾军都是“嗯”的一声敷衍了事。
“邱台长，这个600块的罚款是不是有点高啊？”知道了事情始末之后，周默没有着急表态。“这是您的意思，还是艾军老师的想法？”
“师父，我以为你会很仗义的把责任揽过去呢？”李瑶一副“正义”的样子，丝毫没给邱台长说话的机会。
“李瑶，有没有规矩？你再这样，我给你爸爸打电话了啊！”邱台长被打断了说话，很不高兴，直接使出了“杀手锏”。
“哼，邱台长还会打小报告？”李瑶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意思很明显，看不起说不过就打小报告的人，尤其是邱台长这种身居高位的人。
“李瑶，我说话还好使不？”周默看不下下去了。“你要还认我这个师父，就先闭上嘴。这个事儿，我给你，给晓萱一个交代。”
“周默，这个事儿就这样吧。”邱台长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孟晓萱的罚款，就是艾军这个“受害人”要求的。“我跟小孟也谈过了，同事之间嘛，团结还是很重要的。”
“呵呵，邱台长，这个话你跟艾军老师说没说？为了团结，我得忍着，孟晓萱得忍着，李瑶也得忍着，是不是爱军老师就不用？”周默不愿意惹事儿，但欺负一个导播和一个实习生的事儿，他肯定不能隐忍，何况这两个人还都是自己一个组的。
“周默，你也知道，艾军一个星期只要两期节目，为什么啊？当初他主动要求做一个节目，单位里一个愿意和他搭班子的都没有。”邱台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不就600块钱的事儿吗？我个人给小孟补上行不？这个事儿就这么定吧。”
“好，既然您邱台长说话了，那我也表个态！”周默觉得，这个时候要是不做点什么，以后的队伍就没办法带了。自己的栏目组里，一共7个人。老林、邢泽和杨雪妮都是单位的老人儿了，他只要维护好就行。可严峻是个新人，孟晓萱还没有从业资格证，李瑶只是个实习生，自己要是不强硬一点维护，在单位这个组有没有立足之地不知道，但自己这个组长肯定是吹灯拔蜡了。
“这600块钱，我认了。但从这个事儿开始，我也希望以后我的这个组出什么问题，邱台长处罚前先跟我这个组长说一声。”想了想，周默义正严词的说道。“再有两天，我们的栏目就上线了，邱台长，我不希望单位内部有人这个时候出来整事儿。这个话，我不是冲您说的，您应该明白。”
“我明白，这样吧。孟晓萱这个事情，明天晚上例会的时候我说一下，你有什么意见想好了，在明天例会之前告诉我。”邱台长对于周默的态度并没有生气，反而在内心里对这个年轻人的欣赏又多了一分。
“好吧，邱台长，劳烦您亲自披个条子，我去财务部说一声，这600块钱从我工资里出。”周默最终还是按照李瑶的要求，主动承担了这个责任。“李瑶是我的徒弟，她出的问题我负责，孟晓萱是我的搭档，她出的问题我照样负责。”
“那就这么定了！”邱台长说着，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批示，递给了周默。这一刻，周默觉得自己好像被坑了。邱台长这个“老狐狸”早就准备好了罚款批示，这足以说明自己刚才说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默哥，这个罚款怎么能让你出呢？”作为当事人的孟晓萱看着周默手中的批示有点失神，但马上反应过来了。“邱台长，我的责任，我负责。这个罚款不能让周默出……”
“行了，小孟，他是组长，他愿意担就让他担着呗。”邱台长又恢复了往日一脸让人捉摸不透的笑脸。“跟着一个有担当的组长好好干吧，回去总结一下这次工作的失误，明天开例会的时候说一下，也为其他人做个惊醒。”
连批示都准备好了，孟晓萱也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李瑶，你回办公室，群里发一下消息，一个小时后，咱们组开会！”告别了邱台长，站在台长办公室门口，周默按照自己的打算，把自己的徒弟打发走了。
“我跟你去财务部吧！”孟晓萱有些感动，也有些无奈。“要不，这个罚款咱俩一人一半吧。我回头微信转你300块行不行？”
“怎么可能？晓萱，放心，这600块钱咱们不白花。”周默一边向财务部走，一边说道。“这个钱，我早晚让艾军出就是了！”
“啊？怎么可能？”孟晓萱一脸的问号。“默哥，我知道你办法多。你打算怎么做？不会找人抢劫艾军吧？”
“你说对了，我打算玩仙人跳，好好的黑他一次。咱们合作呗，你穿性感点去勾引艾军怎么样？到时候等我睡醒了，我去“救”你，然后问他要钱”周默说的一本正经，一开始，孟晓萱差点信了，只不过到最后，越听越不是那么回事了。
“什么叫你睡醒了去救我啊？等你睡醒了，我可能已经就义了！”孟晓萱赏了周默一个白眼儿。
“所以啊，你等着看好戏就行了！其他的，你不用问！”周默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然后敲响了财务部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