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撩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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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莫云昕的办公室出来，她们往手术室方向走。
楚梦夕望着莫云昕的背影，莫名觉得这个女人越来越有魅力，一点不像快四十岁的样子。穿着这身白大褂，帅气中带着几分禁欲气息，还能带给人一种安全感。
莫云昕发现她没跟上来，放慢脚步，转过头，冷声提醒道：“走快一点。”
楚梦夕偷看被抓包，心里有点不自在，但还是加快步伐跟上。
昨天神经外科的护士长给楚梦夕发了一份表格，上面记录的是莫云昕近期的手术安排。
看完表格，她才知道莫云昕工作强度这么大，几乎每天都有好几台手术。
莫云昕挂着主任医师的职称，但并不参与科室管理，也不开普通门诊，每周三开一天专家门诊。
这是顾茗雪聘请她时，莫云昕提出的条件。
她只想做手术，不想把精力耗在其他事情上。
莫云昕每次做手术，都有一堆医生争抢着给她当助手，实在当不了助手，能进手术室观摩也行。
在他们看来，莫医生虽然冷了些，但不会骂人，跟着她学习，除了偶尔被死亡凝视，相比其他主任算是相当温和了。
最重要的是，能学到很多实用的东西，又能提升英语水平。
做好消毒工作，有护士过来替莫云昕穿无菌衣，但莫云昕没要对方帮忙，而是看向楚梦夕，用眼神示意她过来。
楚梦夕当然不能违背主刀医生的指令，来到莫云昕的身边。
莫云昕抖开无菌衣，两手插入衣袖内，手臂前伸，等着楚梦夕过来帮她进行后续步骤。
楚梦夕站到她身后，伸手抓住衣领向后拉，之前在学校培训过穿无菌衣，动作和流程，她并不陌生。
但还是第一次实操。
无菌衣没调整好，袖子穿得有点歪，莫云昕已经做好清洗消毒工作，这时候手不能碰触任何东西，所以调整工作只能由楚梦夕来做。
楚梦夕两手从莫云昕的身后伸入衣袖内，帮她调整衣袖。身体贴到莫云昕背上的那一刻，她们俩同时一怔。
楚梦夕身高比莫云昕矮了十公分，从背后环着她，有点吃力。
她们此刻看起来特别像拥抱。
楚梦夕有点不自在，调整好衣袖立刻往后退，和莫云昕拉开距离，默默帮她把无菌衣穿好，系上带子。
莫云昕戴好无菌手套，深深看了她一眼，率先往手术室走。
楚梦夕跟在后面。
这是她第一次以医务人员的身份进手术室，起初有点害怕，但看到莫云昕的身影，她便不怕了。
手术正式开始，除了手术工具发生的声音，剩下的就是各种医疗仪器发生的滴滴声。
莫云昕不时发出指令，吩咐助手们下一步要做什么，楚梦夕站在她身边，负责用中文重复一遍，偶尔帮莫云昕擦下汗。
工作时的莫云昕心无旁骛，除了发出必要的指令，连看都没看楚梦夕一眼。
而楚梦夕的目光一直放在她身上。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莫云昕在手术室工作的样子，深刻体会到她的工作有多辛苦。
这台手术进行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光是站在这里什么都没做，楚梦夕都累够呛，就更不要说作为主刀医生的莫云昕了。
换好衣服，她跟着莫云昕回办公室。
看着前面女人略显疲惫的身影，她莫名心疼。
回到办公室，莫云昕也没得休息，还要和病人家属沟通交流。
刚才那位病人也是从花城过来的，所以和病人家属沟通时，不用楚梦夕翻译，莫云昕和他们讲粤语。
楚梦夕以前是听不懂医学术语的，经过一年的培训学习，现在莫云昕说的大部分内容她都能听懂。
这种感受也不一样。
就好像她们俩突然有了共同语言。
送走病人家属，莫云昕躺在椅子上，捏了捏眉心，过了几分钟，她睁开眼睛，看向坐在桌子对面的楚梦夕。
看到她，莫云昕的疲惫似乎一扫而空：“过来，我教你整理资料。”
楚梦夕眨巴着眼睛看她，装听不懂。
莫云昕无奈地笑了笑，不得不用英文再重复一遍。
楚梦夕这才滑动椅子，来到她身边。
莫云昕越发觉得自己把楚梦夕要过来当助手是对的，有她在身边的感觉，很踏实。
没过一会就到了十二点，楚梦夕不肯和莫云昕一起去食堂，而是跑回儿科找左佑她们。
莫云昕和顾茗雪坐在食堂靠窗的位置，看到楚梦夕和几个年轻护士待在一起笑得特别开心，情不自禁受她的笑容感染。
眼眸里闪过怀念。
她记得，周冉刚到她身边的几年也会这么笑，但后来笑容就越来越少了......
看她和别人肆意打闹，尤其是和左佑亲昵互动的样子，莫云昕心里不是滋味，酸酸涩涩的。
吃完午饭，楚梦夕正打算跟着左佑回办公室午休，护士长有独立办公室，里面配有一张休息床。
莫云昕几步追上她们，一本正经地说：“小楚，我有点事需要你帮忙。”
楚梦夕想抗议，现在午休时间，有什么事也得等下午上班再说。
然而顾茗雪帮腔道：“小楚，莫医生找你有要紧的事，快点去吧，等事情忙完，下午你可以早点下班。”
院长发话了，楚梦夕只能跟着莫云昕回办公室。
从食堂的大楼出来，她们路过抽烟区，有几个人正在抽烟。
楚梦夕闻到烟味，眼神不由自主地看过去。
以前她是不抽烟的，但拍电影期间，身边的工作人员大部分都抽烟，她也跟着学会了，后来写剧本写烦了就会抽上一支，渐渐染上烟瘾。
重生回来的这一年，楚梦夕没碰过烟，但这会突然就有点想念那个味道......
莫云昕察觉到她盯着抽烟的人看，想到书桌上的那半包烟，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语气带着严肃：“不准看了！”
“抽烟有害健康，女孩子抽烟对皮肤不好。”
莫云昕觉得自己以前对周冉关注太少，让她养成很多不良生活习惯，这也是造成她后来猝死的一部分原因。
楚梦夕对她翻了个白眼，越过她，快步往前走。
莫云昕一怔，周冉以前特别乖，从没冲她发过脾气，更不会对她翻白眼。
但她并不反感，甚至觉得可爱。
也许这才是然然真实的一面。
回到办公室，莫云昕关上门，说道：“里面有床，你先休息一会。”
楚梦夕有点惊讶，这个臭女人刚才不是说有急事吗，怎么又让我去午休了？
莫云昕笑了笑，态度很温和：“睡一会效率更高，去吧，待会我叫你。”说着她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继续看ct片子，下午还有两台手术要做，得抓紧时间。
楚梦夕确实困了，犹豫了两秒还是往屏风那边走。
莫云昕这间办公室挺大的，休息区用屏风和办公区隔开，里面有个洗手间，一张单人沙发，旁边是张一米二的小床。
床上用品是浅米色的，被子理得整整齐齐。
床的旁边挂着一件白大褂。
楚梦夕脱掉身上的工作服，坐到床上。
她没脱鞋子，把被子推到里侧位置，躺在床沿。
床是私密空间，其实她不太想在莫云昕的床上午休，但驾不住困意，闭上眼睛没一会就睡着了。
莫云昕放下ct片，轻手轻脚来到屏风后面，看到楚梦夕蜷缩在床上睡着的样子，她心软的一塌糊涂。
房间空调温度有点低，莫云昕担心帮她盖被子会把她吵醒，所以取下衣架上的白大褂，轻轻盖在她身上。
莫云昕蹲在床边，看着楚梦夕的睡颜。
她睡觉姿势都和周冉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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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半，莫云昕才舍得把楚梦夕叫醒。
看她刚睡醒迷迷瞪瞪的样子，莫云昕很想摸她脑袋。
楚梦夕缓了十几秒才彻底清醒，视线放到莫云昕身上，四目相对，她差点沦陷在莫云昕宠溺又温柔的眼神中。
她莫名觉得这个臭女人在撩拨她。
而她定力不够。
这种感觉有点不爽。
她掀开盖在身上的白大褂，带着气闷下床，径直往外面走。
莫云昕担心她不适应医院的工作强度，第二台手术没让她跟着，而是让她留在办公室里整理资料。
莫云昕交待的工作并不难，楚梦夕只用一个多小时就完成了。
闲着没事做，她把桌上的几本病历本打开翻看，莫云昕写得是繁体字，字迹遒劲有力，工整大气。
字和她的人一样漂亮。
然而想到莫云昕的普通话，楚梦夕又忍不住想笑。
那个臭女人讲的港普能笑死人，还只会讲简单几个字，发音有点蠢。
在国外时，她从没要求莫云昕学普通话。
回国待在花城的两年，那里大部分人都会讲粤语，莫云昕和人沟通不成问题，现在来了淮洲就比较麻烦了。
下午四点半，莫云昕做完第二台手术，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办公室。
楚梦夕看她脸色苍白的样子，赶紧去帮她倒了一杯水。
莫云昕接下水杯，喝了一口，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觉得她现在更像周冉，又乖又体贴。
楚梦夕突然被摸头，瞬间就炸毛了，刚准备开骂，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位护士，她喊了一声：“莫医生。”
接下来看到的一幕让她愣在门口，表情尴尬地说：“......呃，不好意思，打扰了！”说完迅速转身退了出去，还贴心地把门关上。
莫云昕刚才进来没把办公室的门关严，所以护士都没敲门。
楚梦夕意识到被人家误会了，狠狠瞪了莫云昕一眼，语气冷冰冰地说：“资料我都整理好了，没事我回楼上科室了。”她说完就走，连一秒都不愿多留。
莫云昕望着她气呼呼的背影，哑然失笑，莫名觉得她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楚梦夕往电梯方向走，路过神经外科的护士台，就听有人在八卦她和莫云昕。
其中一个正是刚才闯进莫云昕办公室的那位护士。
她说：“我亲眼看到莫医生摸小楚的头，那眼神和动作，简直太宠了。”
旁边的护士语气充满兴奋：“真的吗？我觉得她们俩比电影里还有cp感，影后莫云珊扮演的晨曦虽然又酷又飒，但感觉没有莫医生气场强。”
周冉拍的那部电影，两位女主角的感情戏不算多，她不可能把自己和莫云昕的生活情况搬上大银幕，但有些情节确实是来源于她们的真实生活。
身为医务工作者，看了这部电影，比较容易产生共鸣。
淮洲医院大部分人都去看了，所以经常会聊到相关话题。
楚梦夕听了几句，没让她们发现自己，绕到另外一部电梯前，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骂莫云昕：“都怪莫云昕那个臭女人，就喜欢动手动脚，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