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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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白天和莫云昕发生过争执，楚梦夕夜里梦到了她。
其实也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发生在莫云昕出发前往国外当无国界医生的前一晚。
莫云昕推着行李箱来酒店找她，而她并不想见莫云昕，所以就是不肯开门。
她们一个站在门里，一个站在门外，僵持不下。
莫云昕说了很多软话哄她开门，但她捂住耳朵不听。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外面没动静了，她以为莫云昕走了，所以打开门房，结果被莫云昕钻了空子。
她用力把莫云昕往外面推，但莫云昕个子比她高，力气又大，她不占优势，扭打中，她被莫云昕扛到了床上。
楚梦夕在梦中，以第三视角，重新经历了一遍那晚发生的事。
昏暗的房间里，大床上是两道纠缠的身影。
地面上散落着凌乱的衣物。
她一边用力推莫云昕，一边发出抗议声：“莫云昕……你混蛋！……快点放开我……”
莫云昕捉住她的右手，举过头顶，压在枕头旁边，莫云昕因为气息不稳，清洌的嗓音中夹杂着喘息音，哄道：“别动～”
“我保证……轻一点，听话。”
她嘴上说着轻一点，但实际上并没做到，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拉扯中，莫云昕头发散开，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背上，有几缕长发散落在脸颊两侧，轻轻晃动，漂亮的五官隐藏在长发中，时隐时显，撩人中带着几分魅惑。
她被莫云昕的样子迷惑住，一时竟忘了要反抗。
像个花痴，呆呆的盯着她看。
莫云昕似乎特别喜欢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松开她的右手，挑起她下颌，迫使她抬起头看着她。
四目相对，她看出莫云昕眼神里的揶揄，她又气又急，偏偏挣脱不开莫云昕的钳制。
她一把将莫云昕的左手拽过来，用力咬了一口：“混蛋……骗子！让你欺负我！……”
莫云昕被她咬疼了，但并未停下来。
她口不择言地骂道：“莫云昕，你个王八蛋，说话不算话......你以为自己很厉害是不是？！”
“呸！你就是个又老又无趣的臭女人，永远就只会这么一个姿势。”
“我告诉你，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你不用白费力气了。”
她向来乖巧，从没骂过脏话，这还是第一次骂莫云昕。
莫云昕挨了骂一点都不在乎，还挺开心，轻笑一声，俯身过去，鼻尖抵在她鼻尖上，表情坏坏地问道：“一点感觉都没有么？”
接着又问：“那这样呢？”
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莫云昕翻成趴在床上，愣了几秒她才开始挣扎，气呼呼地喊道：“这样也没感觉，你怎么样都没用。我，我还是要和你离婚！”
莫云昕听到离婚两个字，脸色一沉，眯了眯眼睛，用威胁的语气说：“还敢提离婚？看来你记性不太好。”
莫云昕说完就吻住了她，根本不给她开口还击的机会。
这个吻，持续的有点久。
抓住莫云昕换气的机会，她仰着脖子嘴硬道：“我就敢！就是要和你离婚......哼，你不同意离婚，我就给你戴绿帽子，你不是要出国嘛，你去呀，我明天就去找个年轻漂亮又花样多的......”
没等她骂完，莫云昕似笑非笑道：“小东西，对付你，一个姿势就足够了。”
说完再次堵住她的嘴......
临睡着前，她听到莫云昕在她耳边哄道：“然然，我只要半年就回来了，等我回来，我们谈谈，好不好？.......”
梦到这里，戛然而止。
楚梦夕因为这个梦，醒来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说出来可能有点羞耻，但她确实很想念莫云昕的吻。
别看那个女人做事一板一眼，无趣的很，但在某些方面还是挺有天赋的。
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强行把这些从脑海里赶出去。
起床去洗漱。
她一边清洗内衣，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成年人嘛，有需求也是正常的。
还好今天请假了，否则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莫云昕。
虽然莫云昕不知道这个梦，但她还是会不自在。
楚梦夕吃完早饭和姑姑去逛街购物。
莫云昕看到她在工作软件上提交的请假单了，并不意外，意料之中的事。
小李临时被杨主任安排过来给莫云昕当助手，九点一到，预约的病人来到莫云昕的办公室。
忙碌起来，她们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周四，楚梦夕准时来到医院上班，站在莫云昕的门口犹豫了几秒，她才敲门。
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她拧开办公室的门，垂着脑袋走进去，平时莫云昕会在这时问候一声“早”，或者是“来了。”
但今天没有。
她抬头看过去，看到莫云昕坐在办公桌后面，端着水杯喝水，明明知道她进来了，但连一个余光都没给她，显然是把她当成了空气。
楚梦夕愣了愣，说道：“莫医生，早。”
莫云昕冷淡地回了一个字：“早。”
还是看都没看她。
楚梦夕来上班的路上，还在考虑接下来怎么和莫云昕相处。
但现在看到莫云昕的态度，她觉得自己的顾虑实属多余，莫云昕压根没打算和她说话。
到了上班时间，莫云昕吩咐道：“楚护士，麻烦把待会手术要用到的资料整理好，九点，准时到第三手术室。”
面对客气又疏离的莫云昕，楚梦夕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恭敬地回道：“好，明白了。”
莫云昕吩咐完就走了，甚至不愿意等她一起去手术室。
楚梦夕觉得这样也好，大家都自在。
神经外科所有人今天都感受到了莫云昕身上的低气压。
莫云昕刚来淮洲医院时，也是每天没什么表情，冷冰冰的，大家已经习惯了。
但前两天莫医生变得挺温和的，再突然一下恢复到冰山状态，大家难免不适应。
往手术室去的路上，小李晃了晃楚梦夕胳膊：“楚楚，你到底怎么招惹莫大夫了，她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前天还能找我要炒菜姿势，今天看到我就变了一个人。”
楚梦夕不想谈这个话题。
一位女实习医生挽住她左边胳膊，苦恼的说：“楚楚，你快点和莫大夫和好吧，求你了，否则明天查房，我们就死定了。”
男实习医生挤过来凑热闹，双手合十装可怜，哀求道：“楚楚，你救救孩子吧。”
“你们闹别扭，可别殃及我们几个池鱼。”
小李补充道：“楚楚，牺牲你一个，幸福全科室，我们绝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男实习医生点头道：“对，我们不想被莫医生眼神冻死！楚楚，你行行好吧，求你了。”
楚梦夕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自己不用心学习，挨骂也是活该。都说求人不如求己，自求多福吧您勒。”
这时手术室门开了，传出莫云昕冷洌又严肃的声音：“在外面磨蹭什么，要我出去请你们吗？！”
几人一缩脖子，不敢开玩笑了。
事实上，他们的担心多余了，莫云昕从不会刁难别人，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不过，也有例外，今天她没要楚梦夕帮她穿无菌衣，而是点名让巡回护士小邓来做。
小邓忐忑不安地上前一步。
楚梦夕磨了磨牙，暗自在心里吐槽道：切，谁稀罕伺候你似的。
在接下来的手术过程中，莫云昕对待楚梦夕非常客气，每次让她做什么事，都会加上一句劳烦，或是谢谢。
楚梦夕听了很气闷，觉得这个女人就是故意的。
现在整个医院的同事都知道她得罪了莫云昕。
小李她们则调侃说她失宠了。
上午一共两台手术，两台手术中间大家只休息了半小时。
下午还有五台手术要做，估计得加班到深夜，所以吃完午饭，楚梦夕就跑到小李她们的护士站休息。
几人把纸箱铺在地上，弄了个临时地铺，她们要求不高，只要能躺下来就行。
上午站了四个小时，腿都快累断了，小邓和小李刚躺下一会就睡着了。
楚梦夕躺在最外侧，很累，但没睡意。
又过了几分钟，她还是没睡着，她觉得可能是光线太亮，所以把口袋里的护士帽拿出来盖在眼睛上。
莫云昕休息了十几分钟，起床整理好床铺，去护士站确认下午的手术室安排以及一些细节。
这些工作本来应当由楚梦夕来做的，但莫云昕体谅她上午太累，所以代劳了。
护士站值班的护士看到她，连忙起身，压低声音问：“莫医生，您有事吗？”
莫云昕视线穿过她肩膀上方，看到角落地上躺着三个人，认出盖住脸的是楚梦夕。
说实话，她有点心疼。
护士站除了使用电脑的岗位配有软椅，其他人都是硬板櫈，就更不要说午休床了。
莫云昕强行收回目光，不去关心楚梦夕，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她轻声对值班护士说：“江护士，你带上手术资料，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担心在这里说话，会影响她们午休。
江护士点头，抱着文件夹跟上莫云昕。
楚梦夕并没睡着，听到莫云昕说话的声音，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知道，莫云昕内心是个很温柔的人。
以前遇到雷雨天气，只要莫云昕在家，莫云昕都会帮她捂耳朵，如果是晚上打雷，还把她搂在怀里哄睡。
其实她戴上耳机，就不怕打雷了。但耳机的作用肯定比不上莫云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