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饭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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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小饭堂常年消极怠工，厨娘秦大娘靠着强硬的后台关系一直靠馒头面饼子忽悠大家。
来这里的除了普通监生还有些少爷小姐，也有背景强硬的跟秦大娘吵过闹过。
一把杀猪刀往那一横，管你少爷小姐，爱吃不吃。
也许是馒头和面饼子太好吃了，也可能是薛夫子和院长的态度太强硬，反正大家都默认了未来几年要继续啃馒头。
还争什么争，总不能真让国子监把他们退回去吧。
他们这些爷就丢不起这个人！
但是今天不一样了，今天秦大娘竟然笑得跟一朵花一样宣布国子监小饭堂从今天开始就改善伙食了。
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纷纷不信。
“秦大娘，你别忽悠我们了。之前闹过多少次你都不搭理我们，别闹，快把馒头端出来，我今天要吃菌菇酱。”
“我想吃素面了。”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男监生这么多事。”
“这位姑娘何意？可是说我们吵闹？君子言，怎以吵闹为论？”
“难不成是我们女监生嚷嚷着要吃馒头的？”
男女监生一同用餐，正常情况下只有这时候男女能见上一面。
本来是因为秦大娘懒，不想一个人做两顿饭。后来是因为监生们自己发现自己的未婚夫（妻）在隔壁桌。
男女有别，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只能偷偷瞧上两眼，现在有机会光明正大地看了恨不得一顿饭多吃几个馒头好争取培养感情。
只要不做出出格的事，院里面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当然也不排除有些男监生为了和未来妻子说上话故意多吃一顿把小饭堂的营收带动起来的缘故。
所以即使有些人不满，但男女合并用餐的规矩一直没改。
姜宁卿作为东家，出钱不出力，刚到饭堂鹿澄便给她准备好了午饭。
四菜一汤，两荤两素，配的是江南新米。
鹿澄:“我给你备了甜点，等你吃完了我就给你端过来。”
姜宁卿被香味勾引地馋虫就上来了。
这味道可比京城第一酒楼的大师傅做出来的还香。
这回肯定不会赔本。
鹿澄今年八岁，虽是孤儿但是被养得很好，白白嫩嫩，小姑娘脸上挂着婴儿肥，端着菜往姜宁卿面前推。不知道为什么，姜宁卿竟然有一种诡异的被投喂了的感觉。
鹿澄送了饭转身就想走，不成想被姜宁卿拉住了。
她点点面前的菜，“这么多我一个人吃不完，不如你留下陪我吃一点？”
她觉得鹿澄长得可爱，看着她都能多吃一点饭。
别人家的小孩子她不管，鹿澄现在是她的小伙计，不能累着苦着，就要跟她后头吃香的喝辣的！
这份好意鹿澄没领。
她一副拿姜宁卿没办法的样子抬起小胖手拍了拍姜宁卿的手背，“东家，你乖一点。我还有事要忙。”
东家任性，但是自己可不能陪着她胡闹。
鹿澄，干大事的鹿澄！
“你一个小孩子有什么要忙的？”
鹿澄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个破旧的算盘，在姜宁卿面前上下晃悠了两下。
姜宁卿好奇:“你还会打算盘？”
鹿澄摇摇头，“不会，就是看着气势足。”
这是她抓周的抓到的周岁礼，一直带在身边，已经有些岁月了。不带着它，她心里不安。
鹿澄的破旧算盘在桌子上敲了敲，算盘珠子上下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东家，待会忙起来的时候可少不了我。你别看我小，我特别厉害！”
姜宁卿被鹿澄逗笑了，不过是个八岁的小孩子能帮得上多大忙？
她想起自己八岁的时候之后拿珍珠当石头摔着玩。
她捏捏鹿澄的脸蛋，“今日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只要她开口，不管秦大娘手艺如何，多的是人愿意买上一份。
有一就有二，还愁以后赚不到银子？
“不需要，东家好好吃饭就好。你出银子我们办事，哪有让东家动手的道理。”
姜宁卿夹了小半块丸子尝了尝，味道着实好得过分了一点，“味道确实很好，这生意我不会赔本。”
鹿澄顿时信心大增，“东家且看好，我们秦大娘的手艺厉害着呢！”
国公府的三小姐薛映月端了饭回来，看见姜宁卿好声好气跟个小丫头说话还愣了一下。
姜宁卿被家里人宠坏了，脾气不太好又直，虽然没什么心眼但是打你一下还是疼的。除非是真想扒上忠勇侯府，不然文官家的女儿不太想和她一起玩。
薛映月其实跟姜宁卿不熟，因为她姨母是端妃，也有个儿子，已经成年，和太子一脉算是对头。
“宁卿好心情，刚才帮了一个小才女，这会又跟小丫鬟聊起天了。不如坐过来与我们同吃？”
伸手不打笑脸人，薛映月没什么恶意，姜宁卿也不好发作。
“这不是小丫鬟，这是我的小伙计。厉害着呢！”姜宁卿拍拍鹿澄的头，对她说，“去找秦大娘吧。”
不知来者是敌是友，没必要让个小孩在这受着。
鹿澄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是她怕秦大娘忙不过来，道了一声东家回头见就溜了。
听见鹿澄真的管姜宁卿叫东家，薛映月笑了，“还真是小伙计？”
“可不是，挺可爱的一个小家伙。”姜宁卿一边吃饭，一边搭话。
美食让她心情好，只要不是找茬的她也能配她们聊聊。
她来国子监也不是真的学习来了，为了以后不无聊，这些无趣的才女们也能入她的眼。
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骑马射箭打马球。
对了，国子监有地方让她骑马射箭打马球吗？
姜宁卿想着想着就跑偏了，薛映月推了推她，“宁卿？宁卿？”
姜宁卿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回过神，但是她们俩之间没那么熟吧？
她微微皱眉，“怎么了？”
薛映月:“我刚才问你，你与裴雨芙熟悉吗？”
昨天她听见院长和薛夫子夸奖新来的学子功课好，她倒是知道点小道消息。
姜宁卿几斤几两她知道一二，那人必定不会是她，所以只能是裴雨芙，如此看来，这裴雨芙……
姜宁卿总觉得很奇怪，怎么国子监今天一天都围着裴雨芙转悠？
先是江南世家找茬想把裴雨芙赶出国子监，现在又来了京城贵女打听她。
裴雨芙是真的不想暴露身份还是不能暴露身份？
姜宁卿戳戳碗中米饭:“我与她同寝而居。”
不说熟不熟，全凭薛映月自己猜。
薛映月笑笑，吃饭的动作优雅，“那应该关系不错，不然刚才也不会替她解围。”
“举手之劳而已。不过我倒是觉得你们都对她挺感兴趣的。”
薛映月没多言，顾左言他，“不过都这个时辰了，裴姑娘怎么还没来用饭？”她笑笑，“我也没其他意思，只是提醒一下，秦大娘可不给别人留饭。”
姜宁卿这才发现裴雨芙确实一直没来饭堂。
这人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