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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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晚会只有一周时间，舞团每天下午加时训练。
这天，陈老师带着舞团去表演厅踩点，她坐在台下看了许久，直皱眉，突然叫停。
同学们一脸茫然，不知道出什么问题，陈老师靠在第一排的桌子上，单手抱臂，另一只手指着神月和齐钰，“你俩，换位子，把独舞前的部分跳一遍。”
这下可震惊了众人，大家窃窃私语。
包括神月都一脸狐疑，正迟疑着，反倒是齐钰先开口，“换吧。”
于是，两人换了位置，又重跳了前半段。
跳完之后，众人注视着陈老师，等待她的评语。
陈老师低头拿着手机看了很久，手指不停滑动页面，翻看录制的视频，对比齐钰和神月分别领舞的部分。
终于抬头，对着神月，“明天开始，你中午也来训练室排独舞。”
所以，这是换领舞了！
众人盯着齐钰，满脸的不可思议，包括神月。
她扭头去看齐钰的表情，可后者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没说什么，径直下台收拾包包离开。
陈老师盯着齐钰离开后，朝众人说，“好了，今天辛苦了，解散。”
众人散去后，神月留下来去找陈老师，“老师，为什么要换成我啊？明明齐钰跳的比我更好。”
陈老师一听，笑了笑，将手机掏出来，找到神月跳舞的部分放给她看，“为什么没有自信？你看你跳的多好，多醒目，真是让人舍不得离开视线。”
神月还想再说些什么，陈老师却一副着急离开的样子，“好了，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你记得明天中午来找我。”末了，对神月鼓励性笑了笑，“要相信自己。”
只留下若有所思的神月。
“陈老师！”
陈若晴听出是谁的声音，嘴角弯了弯，转身却换成一副很吃惊的样子，“齐钰你怎么还在这里？”
齐钰提着包上前，开门见山，“我可以问一下换人的原因吗？”
“这个啊”，陈若晴故作迟疑，稍犹豫，像是不忍心一般，最后下定决心：“好吧，我给你看一下你们的视频对比。”
齐钰双手端着手机，陈若晴点开她领舞的片段。
陈若晴发现齐钰紧紧盯着神月的视线，在一旁轻飘飘地说：“是不是很耀眼？人群里，你总会一眼发现她，无论她在哪里，并且只要一眼就舍不得离开。”
陈若晴盯着齐钰表情微妙，语气却是惋惜：“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平。漂亮的人跳舞，就是更加赏心悦目。她们能轻而易举地获得关注，哪怕明明我们的基本功更扎实，技术更过硬。”
说到最后，陈若晴冷笑，像是想到什么不好的过往一样，视线重新回到齐钰素净的脸上，她单手扶上齐钰的肩膀，安慰着：“这不怪你，观众就爱看美丽的人舞蹈。”
齐钰眨了眨眼，关了视频，将手机还给陈若晴，并不着痕迹地侧身将肩膀移出来，依旧是不卑不亢的语气，“谢谢陈老师，我知道原因了。但我不赞同您说的，总有一天我的技术会让观众诚服，老师再见。”
说完，冲着陈若晴微点头，提着包包就离开了。
陈若晴站在原地盯着女孩离去的背影，愣了愣，突然笑了，自言自语着：“那时的我何尝不是这样想呢？”
神月去了高中部找齐钰，觉得还是要找她聊一聊。
两人站在走廊上，相视无言。
神月是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开口。
而齐钰则盯着神月的漂亮脸蛋，想到陈老师说的话，思索良久，突然开口：“既然陈老师选择了你，自然有她的道理，你只需要好好去做就行了。”
神月没想到齐钰会这样说，反问：“那你呢？”
“我？”齐钰笑了笑，尽然有几分豁达的意味，“我可是坚定地选择成为一名职业舞者。以后要参与的演出千千万万，难不成每一次都要成为主演吗？那还不得累死我。”
这种话从齐郡嘴里说出来一点不奇怪，当齐钰一本正经说出的时候，神月只能相信齐家人骨子里的自信真是一脉相承。
但神月知道齐钰是有这个实力的，说出内心真实想法，“我感觉自己像是捡了个大便宜。”
“那你可要珍惜这次机会，下次就不一定了。”齐钰说完看了看教室，课代表已经在吆喝收作业了，于是转头对着神月：“我要上课了，你快回去吧。”
“嗯。”
神月看着齐钰进了教室，也准备回到自己的班级。
自己被换成领舞这件事，神月并没有告诉林淼，只是在下晚自习后的回家路上聊与外婆听。
外婆并不在乎齐钰以及其他同学怎么想，而是心疼自家孙女。
家庭的变故，给神月的生活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连带周围人对她的态度。阳光自信的小姑娘用叛逆来遮掩悲伤与自卑。
外婆将神月齐肩的发挽着耳后，鼓励着：“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因，这次成为领舞都是一次宝贵经验，你只需要好好去做到最好就行了。”
外婆的话平息了神月的心，她点头，“我会的。”
翌日，神月中午就去训练室找陈老师排练独舞部分。毕竟学了将近十年的舞，而且看齐钰跳了很多遍，动作早已熟记于心，神月很快就将独舞部分完整跳了一遍。
陈老师很满意，只建议神月的表情再饱满一点。
由于每天中午神月去训练室排练，给江弈坤打饭的任务只能转交给齐郡。
而齐郡嫌麻烦，正好江弈坤的脚套上了一个腿具，可以站起来慢慢挪动，不再需要轮椅，所以他宁愿每天陪江弈坤慢悠悠地走。
晚会这天，终于来了。
后台休息室里。
“你俩吃点东西，一会才有力气。”齐郡坐在化妆桌上，桌上摊着两盒面包和水果。
演员们下午就开始彩排化妆，根本没时间吃饭。齐郡担心便宜妹妹和表姐肚子饿，就带了吃的来后台。
当然还有个跟屁虫江弈坤，赖着要来，正反趴在椅子上，端着相机拍神月化妆。
神月弯着腰对镜刷睫毛，吐槽齐郡：“我们又不是去举重，要那么大力气干什么。”
齐郡呵了一声，转头又对着齐钰，“不吃拉倒，姐你吃。”
齐钰看了看水果盒，最终拿起一颗圣女果，“好了。”
齐郡见劝不动两位仙女，只好作罢，“行吧，等你们表演完再吃。”
感觉到震动，他掏出手机。
因为今晚有活动，学校决定提前发手机。
虽然平时有很多同学藏有备用机，但能光明正大的使用还是更爽一些。
齐郡看是齐颢发来的微信，一张舞台前景照片，惊呼：“大哥也来学校了。”
神月偏头看了齐郡一眼，后者双手劈里啪啦地在打字。
齐郡：哥，你怎么来了？
齐颢：上次给母校捐款，学校邀请我过来参加活动。
齐郡这才想起是上次大哥江湖救急，好像是给学校捐款来着。
齐颢：还有，二姑也在。
齐郡看了信息，抬头对着齐钰，“姐，二姑也来了。”
齐钰神色自若，淡淡“嗯”了一声。
突然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一个高个子男生进来。
齐钰从化妆镜里看到来人，顿时身体紧绷，直直地盯着他。
“朗哥？你怎么来了？”
江弈坤认识这人，是高中部的篮球队队长。校训的时候会一起打比赛，所以有一点的交情。
“朗哥”扫了一眼休息间的众人，最后落在最里面的齐钰身上，“找人，不过没在。”说完，转身离去。
齐钰盯着门外空荡的走廊，突然起身说：“我去一下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