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护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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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颢本不想出席这个晚会，可齐方玲不知从哪儿打听到十七中的拟邀名单里有他，打来电话邀请自己一起出席。
之所以是一起出席，是因为齐方玲作为临海本市的艺术家，学生家长，免费出席当评委。还有一位评委便是贝利艺高的田校长。
齐颢清楚二姑之所以一定要自己出席，是希望他能代表齐家向田校长力荐齐钰，着重培养。
齐钰是他的表妹，这件事他自然要尽力为之。来之前就让助理调查过，田校长狂爱书法。
在节目开始之前，齐颢投其所好，两人聊地很愉快。
主持人报了节目后。
田校长指着节目单上主演的名字，对齐颢、齐方玲说：“这个齐钰就是你们家的那位吧。”
齐方玲笑，“正是小女，孩子舞艺不精，到时田校见笑了。”
早就听说这齐钰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到底是真有这样的实力还是依靠母亲势力才有的虚名，今日便知，田校笑眯眯盯着舞台，拭目以待。
灯光准备，音乐起。
一群着藏族舞蹈服饰的少女，左手高举热巴鼓，右手拎锤，一边敲打着鼓，一边扭着曼妙的身姿，背对观众缓缓入场。
齐方玲眼尖，单看身形就一眼认出领头那姑娘不是自家齐钰。
齐颢亦然，又看了节目单一眼，确认是齐钰的名字，却狐疑领舞却是神月？
不同于伴舞穿的黑衣黑裙，领舞上衣是白色，很好辨认。
摄像师傅将镜头对准白衣少女，在少女转身面向观众的那一瞬，舞台两侧的显示屏上呈现女孩动人的笑容，台下爆发出最热烈的欢呼声，男声尤为多。
少年们的喧闹惹得不少前排的老师转身看向后排，大半的男生都站了起来，或搭肩或蹦老高，就为一睹芳容。
齐颢盯着舞台最中央独自转圈，最后定格笑看前方的女孩，心想这小孩平日里总埋着头，和自己说话也小心翼翼地样子，没想到跳起舞来，还挺自信，
神月跳得有多好，有多受台下欢迎，齐方玲的脸就有多黑。
少女们在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中退场。
田校长转头，客气地对齐方玲、齐颢夸赞齐钰：“不错，不错。”
齐方玲还没搞清楚状况，只能苦笑，瞪着空无一人的舞台暗自捏紧了拳。
“辛苦大家了，这次表演很成功。”陈若晴在后台的休息室进行总结。女孩们已经换了衣服，只剩妆容没有卸去。大家一起鼓掌庆祝。
快乐的氛围被休息室的门猛的推开声打断，齐方玲一整个黑脸站在那。
神月第一反应就是担心齐钰，可后者像是早猜到齐方玲会找过来一般，神色自若，坐在那盯着母亲一动不动。
其他女孩也被不速之客吓到。
然而，打破僵局的却是陈若晴，她热情地看着齐方玲，“齐老师，好久不见。”
齐方玲这才循着声音看过去，这一看有点震惊，声音尖锐：“你怎么会在这？”
陈若晴要的就是齐方玲这个反应，她笑了笑，“我是这里的舞蹈老师。”
齐方玲这才想起舞团原来的赵老师告诉过自己学校聘用了一位姓陈的青年教师，但具体叫什么没有关注。
齐方玲看了看陈若晴，又看了看齐钰，突然什么都明白了，恨得都快咬碎了后槽牙，盯着陈若晴表情凶悍，命令的口吻，“我们聊聊。”
齐方玲说要聊一聊后，陈老师便遣散了女孩们，休息室里只有她们俩。
神月和齐钰在休息室外的走廊等着。
“没想到陈老师居然和你妈妈认识？”神月对此有些意外。
齐钰想起刚才母亲失态的样子，觉得应该是有不太好的故事。她盯着那扇紧闭的门，轻声说：“是啊，我也不知道。”
休息室里。
“你故意的？”齐方玲居高临下，冷冷地发问。
陈若晴此时看着生气的齐方玲，心里说不出的痛快，她笑地得意，直接承认，“是啊。是不是很生气自己的女儿临时被换？”
啪的一声，陈若晴不自主身体整个向右倒。
“这一巴掌是警告你有事冲我来，别动我孩子。”齐方玲语气冰冷，眼神凶悍。
说完，齐方玲提着包转身就要走，不欲与她纠缠。
陈若晴扶着桌子，盯着齐方玲的背影，眼神充斥着恨意，“我换她的理由就跟当初你换掉我一样。”
齐方玲的高跟鞋止住，转身盯着陈若晴，眼神怜悯：“第一，我当初换掉你确实有外貌因素，但更多地是你自以为技术精湛不服管教，缺乏团队精神。第二，你只有一次利用我女儿报复的机会，而我只要还在这个圈子里一日，你就不会有出头之日。”
陈若晴知道齐方玲言出必行，待后者走出休息室后，整个人瞬间瘫软，心绪复杂。
齐钰和神月原本靠在墙上，见休息室的门打开，瞬间站直。见只有齐方玲一人出来。
神月以为按照齐方玲的脾气，估计会对自己发火，谁知后者只是嫌恶地瞥了自己一眼，随即对齐钰说：“我有话要对你说。”
一听这话，神月就知道自己该退场了，她看了一眼齐钰，无声地说：“我走了。”后者轻点头。
神月小跑逃离现场，齐方玲的压迫感太强了。
没想到居然看到齐颢站在那，一身正装背对着自己，左手插兜，右手指尖的一点猩红特别显眼。他察觉到身后有动静，迅速向后瞄了一眼，眼神比夜晚的风还要冷，神月一颤。
齐颢发现来人是神月，转身将烟头按在垃圾桶专放烟灰的地方。再回头时，已经调整回常见的微笑，“你怎么在这？”
这人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快到神月都以为刚刚陌生的齐颢是自己看错了。
“小钰和二姑她们有话要单独说，我就自己先出来了。”
齐颢收到李斯悦的信息，邀请自己周末去李家赴宴，他有些烦躁，原本想躲在没人地方抽根烟却没想到会被这个小丫头撞见。
后台的小门很多，没想到能这么巧。
为了缓解尴尬，齐颢没话找话，“刚才跳的不错。”
神月惊讶地看着齐颢，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老实说，舞台灯一打，神月根本看不清台下的人脸。
齐颢见神月瞪圆了双眼不说话，以为自己哪儿说错了，嘘咳两声：“欢呼很高。”
这让神月想起下台时，欢呼声里有个男生大喊“神月我爱你”。齐颢在神月心里毕竟算家长，是大人，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装傻。
齐颢盯着神月乌黑的脑袋，心想又来了，舞台上挺灿烂自信，怎么私下见到自己又埋脑袋。
齐钰原以为自己搞砸了母亲的计划会被训斥，没想到就这么轻飘飘地过去了。
因为齐方玲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明天跟我去见田校长，让他重新认识一下你。”
齐钰跟在后面，表情错愕，可齐方玲毫无察觉，依然自顾自地向前，嘴上不停抱怨着：“也不知道你们学校怎么搞的，既然换了领舞为什么节目单子上名字还写错，平白生些误会。”
齐方玲察觉齐钰没有跟上来，转身回看，“愣在那干嘛？走啊。”
“妈，你不怪我吗？”齐钰小声地问。
齐方玲盯着女儿良久，第一次展现出无奈，“我只怪你什么都不跟我讲。中考填报志愿是这样，这一次换角也是。”
这是齐方玲第一次在齐钰面前示弱，后者有些愣住，她不知该怎么回答，更不知该不该安慰自己这个习惯掌握一切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