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替她挡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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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温念北和沈雁之并着肩进了电梯，很巧，只有他们两个人。
电梯里反射着两人并肩而立的身影，竟有那么几分般配。
她的目光和倒影里的他对上，鹰隼的眸子般，眸光意味不明。
像把小铁锹似的，一点一点撬开她筑起的城墙。
温念北眉心微微动了动，半阖着眼帘，稍稍压下心底的情愫。
忽地，“叮”的一声，电梯到一楼了。
温念北率先抬脚迈出去，好像只要走得够快就能躲掉什么似的。
沈雁之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但也没有落下很远，两人隔着半米左右的距离。
这个电梯口离大厅之间有一小段走廊，迎面走来端着一个小锅的服务员，锅里还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温念北也没怎么在意，她往边上靠了靠。
本来一切挺正常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端着热锅的服务员好像绊了一下，一个踉跄手上没端稳，伴着尖叫声连人带锅就要摔出去。
她听到尖叫声抬头，瞳孔猛地一沉，那锅冒着热气的汤直直要朝她面上洒来，发生得太突然，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手脚像被钉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天旋地转间，温念北被人猛地拥进怀里，尖叫声，惊呼声，周围一片混乱。
但，她只感受到了腰上的手箍得很紧，后脑勺也被人死死摁住，身前像隔了一堵墙，将洪流挡在方圆之外。
她就这么被圈在他围起来的方寸之地，安然无恙。
沈雁之闷哼一声，倒吸了一口气，还挺疼的。
温念北顿时清醒过来，沈雁之替她挡住了那锅滚烫的汤水。
她心头一跳，猛然挣脱他，上手就要扒拉他查看伤势。
那个服务员还在不停地道歉，经理也闻讯赶来，很多人围了一圈，叽叽喳喳的。
她却顾不得那么多，一心只有他背后的伤。
夏天那么热，穿得本来就少，那锅汤甚至还冒着泡泡。
沈雁之不想让她看，侧身躲了一下，“嘶，别看。”
她一把抓住他手臂，拉着他往外走，“去医院！”
她寒着脸瞪着围观的人，“让开！”
服务员和经理被晾在一旁。
被她吓到，人们很快让出一条通道。
出了大门，沈雁之还仔细地查看了她一圈，“没伤到吧？”
温念北气得白了他一眼，还有空关心别人呢！
幸好他刚刚一直关注着她，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就立刻做出了反应，用背后挡住了，应该没烫到她。
“你干嘛？”干嘛要替她挡。
温念北声音低哑，眼眶有些红红的。
“哭了？烫到了？哪儿疼？”他语气有些着急。
真烫到了？
温念北梗着脖子，“没有。”
她一把将他塞进车里，拿了钥匙板着脸飙车。
“你开慢点儿，车上两条人命呢。”沈雁之语气轻松地逗她。
还有心思开玩笑。
温念北又瞪了他一眼。
她开的快，到医院用不了多长时间。
给他看伤口的医生有些年纪，看起来经验老道。
一边熟练地剪开他背后的衣服一边调侃：“你这烫得挺严重啊！都起泡了，得把水泡挤出来，有几处还要清创。”
沈雁之看着站在角落里的小姑娘，“嗯”了一声。
医生又笑：“还是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老样子！”
看起来他们认识。
温念北敛气凝神地盯着他背后的伤，抿了抿唇。
医生一脸好奇地问沈雁之：“怎么烫的？”
眼神还偷偷瞄了两眼站得远远不吭声的姑娘。
沈雁之眼皮微抬，“就这么烫的。”
“你这不是废话！”老医生吹胡子瞪眼的。
不过他好像习惯了沈雁之这不正经的样子，也不在意。
“我要开始抽水泡了啊！疼你就忍忍，要不给你找块纱布咬着？”
“不用，少废话，快点儿的。”
“嘿！你这人怎么还是这么不识好歹，亏得你疼！”医生呲牙咧嘴。
听到要抽水泡，温念北稍稍走近了几步。
沈雁之好笑地看着她，“站那么远干嘛？”
“过来。”
她走过来。
沈雁之眼里闪过惊讶，似乎惊讶于她这副乖乖听话的样子。
“手给我抓着？抽水泡疼。”
医生默默翻了个白眼。
温念北和他对视两秒，挣扎几许，还是伸出了手。
他的手握住她的，头还靠在她手臂上。
“来吧。”
医生看他准备好，开始动手。
他的背后红红的一片，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泡，有些地方还掉了皮，能看到里面粉红色的肉，视觉冲击太大 看着还挺恐怖的。
温念北转过头，不敢再看。
抽水泡是真的疼，她看着都疼，但是沈雁之一声没吭，只是呼吸加重了不少，额头布了些细密的汗珠。
可能是疼了，他握着她的手的力度有时候会突然加大，意识到会弄疼她后又稍稍放松了些。
温念北心念微动，从桌上抽了张纸，垂着眼轻轻地给他擦汗。
沈雁之闭着眼睛，唇角勾了勾。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只偶尔听得到器械碰撞的声音。
沈雁之温热的呼吸轻柔地喷洒在她手臂上，痒痒的。
好像心也痒痒的。
不知道怎么的，温念北感觉时间很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才放下工具，“好了。”
沈雁之这才睁开眼，刚好温念北在看他，他们的瞳孔里倒影着对方的身影，清澈的，期翼的。
沈雁之刚要张嘴说什么，医生愤愤地不满出声：“喂喂！这还有人呢！”
温念北骤然移开目光，耳根有些红。
沈雁之抬起头，斜了他一眼，“更年期到了吧你？”
这么见不得人好。
医生呵呵一笑：“那你放心好了，总好过某些人都快奔三了还没女朋友，也不知道老了有没有人陪！”
沈雁之被戳到痛处，凉凉地看他一眼。
那医生才不怕，完全没当回事，还笑眯眯地跟温念北搭话：“你说是吧？小姑娘有没有优质单身女青年？快给他介绍介绍，他家里催得急！”
温念北不知道他们原先的相处方式就是这样的么？
她看着沈雁之黑下来的脸，也笑了笑：“那我留意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