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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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秋秋在医院一宿都没睡，昨天下午接到陈海山的电话时，整个人都傻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少然怎么会自己摔下去呢？她顾不得开车，着急忙慌地打了辆出租赶紧赶到市中心医院。从下午四点多钟推进手术室，一直到凌晨三点半，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楚秋秋在手术室外坐立不安，默默祷告“没事儿的，没事儿的”，终于等到丈夫从手术室被推出来。
“少然！醒醒！少然！醒醒！” 楚秋秋哽咽地喊道。
陆少然是有意识的，可是他既张不开嘴回答，也睁不开眼睛回应，他的身体僵硬得横在病床上动弹不了。
“我这是怎么了？”无声的疑问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只有氧气泵运转的声音应和着。
陆少然的医疗器械公司名叫万疆恒运，办公室就在市中心医院对面可美好酒店的三楼，公司的办公室。他还有个私人办公室，当然，也可以说是私人会所，在金碧御玺小区，平时请医院和部门领导吃饭都在那里，方便说话，行程私密。
副总梁跃青接到楚秋秋电话时已是晚上十点，他刚刚躺下准备睡觉，接到电话，赶紧驱车赶到医院去。梁跃青今年三十一岁，他是万疆恒运公司招聘的第一个员工，那时候梁跃青刚刚大学毕业，学校野鸡，专业复古，刚一毕业就租了辆二手电动自行车加入到了送快递军团，这点他想的透彻，先就业再择业，要不怎么办？他的妹妹梁悦清当年高考发挥出色考上了京城一所着名大学。一次送快递的偶然相遇，结识了创业刚刚起步的陆少然，有缘人三言两语，梁跃青加入了陆少然的创业中。八年来，年年都有新人加入公司，梁跃青也在陆少然的带领调教下从个小白一步一步成熟起来。时至今日，三十岁出头的年纪，在省城，按揭买了一套120平的房子，全款买了一辆亚洲龙小轿车，每年到手奖金约有30多万，同学之中也算是排前几了，对于这一点，梁跃青还是很感激陆少然的。
虽然，有一点是他心里永远的痛，楚秋秋原本应该是属于他的，他一直这么认为。
楚秋秋是他们在校级联谊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还年轻，二十岁的年纪，正青春。梁跃青对楚秋秋一见钟情，只是年少时的自卑与囊中的羞涩，让他始终开不了口去表白……
“跃青，你来了，少然他，他……”楚秋秋看到梁跃青的到来，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痛哭起来。
“嫂子，别担心，大哥吉人自有天相，没事儿的。”梁跃青揽过楚秋秋的肩膀，安抚着说。 两人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坐下，一时间都没说话。
楚秋秋心神不宁，但还是决定先不打电话给乡下的公公婆婆了，先看看情况再说。然后打了电话给家里王阿姨，千叮咛万嘱咐，照顾两个孩子入睡和明早的入学。大女儿陆遥今年6岁，上幼小衔接班。小儿子陆远今年3岁，上幼儿园小班。女儿打来视频哼哼唧唧地要找爸爸讲故事才睡，楚秋秋擦干眼泪面带微笑又哄了哄女儿催促她睡着才挂了电话。
梁跃青侧脸看着楚秋秋打视频和女儿聊天，尽显女人的妩媚和母亲的慈爱，真想过去把她搂入怀中。
他是爱她的，一直以来。
梁跃青至今还没有结婚，之前也有过几个暧昧对象，之所以说是暧昧，因为他一直不觉得自己真正喜欢过谁，除了楚秋秋。他总会照着楚秋秋的样子、性格、脾气，去接触类似的女孩儿，并放在一起做对比。可惜，世上没有两片叶子是一模一样的，人当然更是如此。结果就是，再傻的女孩儿也能感觉出梁跃青的虚情假意和漫不经心。虽然接触的女孩儿不断，但梁跃青就这么一直单着，习惯了就好，他也常常安慰自己。
如果，如果，陆少然再也醒不过来呢？
梁跃青脑海中一丝闪念，但很快就打消了。
他们是幸福的，事业有成，家庭和睦，人生圆满。
“我应该羡慕，而不是嫉妒！”梁跃青迅速纠正自己脑海中的错误思想，为陆少然的平安做祷告。
凌晨三点半，陆少然终于从手术室被推了出来，他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鼻腔插着氧气管，没有任何动静。
“少然！醒醒！少然！醒醒！”
呼喊了半天没有回应，楚秋秋遗憾的松开紧拉着转移床的手臂。
“大哥只是累了，让他多休息休息”。梁跃青搀扶着楚秋秋，轻声说道。
清晨，梁跃青继续留在医院病房外走廊间等待进一步诊断的结果，楚秋秋与陈海山主任道别后打车回到单位报到。
楚秋秋在市日报社做文字编辑，现在已是移动多媒体信息时代，但纸媒仍然有一定市场，虽然较之十年前明显式微。
单位与洗室里，楚秋秋看着镜子里哭肿的眼睛，迅速洗了把脸，从包里拿出化妆盒补了补妆。然后又整整衣装，深吸一口气，平息了一下情绪，走出与洗室，回到办公室座位前，打开电脑。
一上午都心不在焉，却又过的如此漫长。 楚秋秋不时抬腕看看表，这是款浪琴心月系列月相石英钢带女表，是自己23岁生日那天陆少然送她的生日礼物，虽然后来的情人节又送了一款卡地亚蓝气球机械手表，但她仍然喜欢这款浪琴表，气质更搭配一些，时常带在腕上。
“滴~滴~”微信声音响起。
楚秋秋拿起自己的p30，打开来看。
“嫂子，大哥还没醒，报告出来了，在陈主任处。”梁跃青发来的信息。
楚秋秋收拾了一下提包，给总编请了半天假，开上自己的崭新model3赶去了医院。
“重型闭合性颅脑损伤、双侧广泛脑挫裂伤，脑内出血，脑疝，肋骨多发骨折。”
楚秋秋拿着报告书，怔怔地望着陈海山主任。
“陈主任，我想知道的是，少然何时能够醒过来？”
“目前还不能确定，要看后续治疗恢复情况。具体治疗方案，我会跟几位主任讨论后，审慎规划。”陈海山语气平稳。
“好的，陈主任，少然就拜托您啦！”楚秋秋满含感激。
“陈主任，后续陆哥有什么状况，您也可以直接联系我，我随时方便。这一段时间我来看护他。”梁跃青也随声应道。
“我们也查询了监控系统，因为整个楼梯间的监控正好升级检修中，未能提取到有价值的信息。初步判断，少然是自行跌落台阶的。这是少然的手包和手机，昨天他从楼梯摔倒后，掉落了，被其他患者家属发现后交到保卫处了。”陈海山说着话，将一个黑色手包和一部p30pro手机交到楚秋秋手上。
楚秋秋接过手包和手机，打开手包，里边有些票据和钱。她打开票据一一查看，将业务相关的票据给到梁跃青。
然后拿出陆少然的手机，这部p30pro，和自己的那部p30，都是刚上市时候一起买的，连同自己挑选的手机壳，自己的手机壳背后是个卡通小姑娘在冒泡曰“吾爱大叔”，少然的手机壳背后是个卡通小伙子冒泡曰“吾爱吾妻”，正好一对。
楚秋秋想了想解锁密码，尝试着输入。
这是陆少然的生日。
“密码错误。”
这是自己的生日。
“密码错误。”
楚秋秋又把两个孩子的生日输入。
“密码错误，还可尝试1次，失败后将锁定1分钟。”
楚秋秋和陆少然平时各自独立，互相不看对方的手机。她也确实有好久没有看过丈夫的手机了，每天围着报社和两个孩子忙得晕头转向。
楚秋秋有些茫然，呆呆地想着打开手机的密码。
“想带你去看晴空万里，想大声告诉你我为你着迷，往事匆匆，你总会被感动，往后的余生，我只要你……”
陆少然的手机铃声突然想起，楚秋秋看到一个陌生的号码，忙点击接通。
“您好，是陆少然吗？”
“您哪位，我是他妻子。”
“这里是南山市公安局内港分局，您方便由陆少然接电话吗？”
“公安局？！”
楚秋秋一时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