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场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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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南山市公安局内港分局，您方便由陆少然接电话吗？”
“公安局？！”
楚秋秋一时呆住了，平复了一下情绪，回应道：“陆少然突发意外，目前昏迷不醒。”
对方沉吟了片刻，说道：“陆少然涉嫌嫖娼，请本人在明日上午9时来内港分局办公楼302室交待问题。”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民警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楚秋秋第一时间选择相信丈夫，基于对丈夫的了解和信任。
“这位女士，我理解您的心情，我们既然通知到您，肯定是有充足证据的。”女警说话时信心满满。
“什么时候的事儿？”楚秋秋冷静下来。
“两个月前，确切说是2月20日晚上。如果他本人因特殊情况无法来到，您作为直系亲属，可以代理过来接受处理。同时，请带好陆少然无法亲自到场的相关医学证明，你们俩人的结婚证和你本人身份证。”女警公事公办地交待道。
“我们都不在南山，我们在天中市。明天恐怕来不及，我后天上午9点到。”楚秋秋抬腕看了看表，已经下午4点50分了，估计也赶不上末班高铁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句，“稍等，我请示一下。”陷入沉寂。
楚秋秋头脑一片混乱，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约莫两分钟的时间，电话那头的女警开口了，“女士，您好，可以宽限您到后天上午9点到，直接来办公楼302室。现在登记一下您的个人信息。姓名，身份证号，联系电话，家庭住址。”
“楚秋秋，……”楚秋秋面无表情，机械地把个人信息报了过去。
“好的，楚女士，信息已备案，请您按时来报到接受处理。”女警轻声说道。
“好，就是我还想问问，具体情况……”楚秋秋脑海中大大的疑惑。
“具体情况，需要等您过来，由办案民警给您做解答。”电话那头一字一句地说。
2月20日晚发生了什么事儿呢？楚秋秋仔细回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她突然想起来，2月19日是元宵节，陆少然在这一天去了南山市参加YKb医疗器械公司的经销商年会。
而且不凑巧的是，陆少然在2月21日上午打来电话，说自己突然得了痛风，左脚疼的走不了路，正在医院检查，需要再休息几天，而后原本在2月22日下午的返程改到了2月24日晚上才回到家。不过24日当天回家来，陆少然的痛风症状还是有些明显，秋水仙碱的药片也确实吃着。当时楚秋秋还嘲笑丈夫，平时饮食规律，也不酗酒，怎么就尿酸超标了呢？
难道这么巧合吗？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儿呢？
楚秋秋走近外科重症监护病房，望着禁闭的铁门，百思不得其解。 一夜无眠，楚秋秋想了很多，最近的事情真真有些应接不暇。
第二天，楚秋秋也是在疑问和回忆中度过的，丈夫陆少然由于工作原因，平时也经常陪一些重要客户喝酒应酬，出入娱乐场所唱唱K跳跳舞打打牌，但陆少然一直洁身自好，没有吃喝嫖赌这些不良嗜好。夫妻俩除了财务各自独立外，几乎没有什么秘密隐瞒的，彼此信任。
楚秋秋也做了许多种假设，反复推演，用一些常识性或者说惯性思维的推断，来说服自己，南山那边肯定是搞错了，丈夫不会嫖娼的。
一大早，楚秋秋给王阿姨交代了一下两个孩子的作息安排，王阿姨在家照看也有三个多年头了，平时陆少然楚秋秋俩人待她挺好堪比家人，王阿姨知道最近陆少然出了事故，也不敢多问怕楚秋秋伤心，于是尽心尽力地照看两个孩子，尽可能不让楚秋秋操心。这一点，楚秋秋很是欣慰和感激。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是相互的，慷慨付出的，就是常常得到的。
然后又给总编打电话请了假，总编也知道了楚秋秋家发生的事情，安慰楚秋秋，有事儿只管说话，有能帮忙的地方一定帮忙。
楚秋秋接着给梁跃青打电话交代了一下，准备好自己的相关证件以及陆少然的诊断证明病历复印件，拉起拉杆箱打了个车赶往高铁站。
一路五个多小时的行程，高铁在楚秋秋昏昏沉沉的浅睡状态中很快就到达了南山市。 楚秋秋直接打车到内港分局，就近找了家宾馆住下。她进到房间，把挎包放到桌子上，斜靠着沙发，开始翻手机通讯录，希望找找司法口的朋友。翻了一遍，也确实有几个公安、司法线上的朋友，但转念一想，这种事儿怎么好开口求助呢？
楚秋秋拿起挎包，再次翻出陆少然的p30pro，继续输入她所能想到的密码，公公婆婆的生日，结婚纪念日，甚至连买房子买车子的日子都输了，仍然没能打开这部手机。楚秋秋叹了口气，放下手机，重新按时间线条开始回忆起来。
楚秋秋是985名牌大学新闻传播学的高材生，刚毕业那会儿考进了天中市日报社做新闻调查记者，处在一线，她对事情的信息敏感，经常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发现问题所在。后来因为生了陆遥陆远姐弟俩，才退居二线做了文字编辑。陆少然经常调侃她，不去做刑警，真是屈才了。
楚秋秋闭目想了一会儿，抬起手腕看了下表，此时正值下午3点20分，楚秋秋打开手机，高德了一下YKb医疗器械公司的位置，顺手叫了辆网约车，她要去调查一下，看是否能还原或者推测出2月20日发生的事情。 YKb医疗器械公司坐落在工业园区，主要生产超声刀类手术用耗材，陆少然代理他们的产品也有五个年头了，合作顺畅，这几年连年被评为优秀经销商。
楚秋秋到了YKb公司，告知前台，自己是经销商陆少然家属，想见今年经销商年会的组织负责人。前台接待的女士有些疑惑地看着楚秋秋，见她衣着职业一本正经地样子，打电话做了请示。
一根烟的工夫，一名四十岁开外的男士从屏风后走出，自报家门，“楚女士，您好，我是YKb公司总经办主任何振兴，欢迎您莅临公司，请这边就坐。”边说边引导楚秋秋前往前台东边的会客区。
楚秋秋跟着何振兴，来到会客区坐定，接待的女士询问了一句：“楚女士，喝茶还是咖啡？”
“来杯美式，不加糖，谢谢。”楚秋秋需要提一下神。
“楚女士，您远道而来，不知具体想了解什么事情呢？”何振兴说话干练，开门见山。
“何总，我是你们经销商陆少然的妻子楚秋秋。我想了解一下今年2月20日经销商年会的行程安排，和我丈夫陆少然当时参会的相关情况。”楚秋秋一边说，一边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出示给何振兴看。
何振兴扫了一眼楚秋秋的身份证，说道，“楚女士，陆总怎么没来？”
“他突发意外事故，目前还在昏迷中。”楚秋秋简单地描述了一下陆少然的现状。
何振兴也疑惑起来，这陆总既然躺在病床上，他媳妇儿怎么有闲跑到这里查询两个多月前的年会事情？但出于职业素养，何振兴没有抛出他的疑问，而是说：“您稍等，我需要调阅一下资料。”
“好的，有劳，给您添麻烦了。”楚秋秋瞬间感觉离真相迈近了一大步。
“不麻烦，您稍等。”何振兴说着，离开会客区，转入屏风后面，进了电梯。
“楚女士，您的美式，需要续杯，您喊我。”接待的女士温文尔雅地端过来一杯咖啡。
楚秋秋说了声“谢谢”，接过纸杯，纸杯上打着YKb公司的Logo，轻轻啜饮了一口，苦涩中带些回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