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纠结与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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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和齐栖陷入了莫名的冷战之中。
本来齐栖就在刻意压制自己的情绪，减少与苏沐的对话，之前的交流也全靠她一个人撑着，现在连她也不说话了。
桌面上气氛压抑，针落可闻，只有碗勺的碰撞声在空间里回响。
齐栖嘴唇紧抿，目光死死落在餐桌中央的小菜上。
那里随着苏沐的筷子晃动，东西一点一点减少，就好像某些他特别珍视却刻意疏远的东西一样。
他内心极度混乱，理智告诉他既然不愿意把她困在身边，那就应该和她保持距离，等哪一天她想走了就放她走。
可每当与她接触，他的目光和他的行为，就好像不受控制了，忍不住把目光放在她身上，拒绝不了她的要求，更做不到完全不关心她。
就像此刻一样。
齐栖不动声色地抬眼一瞥，生怕被敏感的她发现。
可她好像刻意忽视他似的，不紧不慢地喝着粥，目光直直的，眼里似乎只看得见面前的粥和小菜。
齐栖握着勺子的手不自觉捏紧，手背上青筋隆起，胸腔里好似百爪挠心，浑身都透露着不自在。
这明明是他期望的，可真正实现，为什么这么难以接受呢？
她是在生气还是在难受？
齐栖抬眼盯了柳叔一眼，柳叔瞬间明白，开口问苏沐：“小苏，还难受吗？”
苏沐闻言对他礼貌地笑了笑说：“不难受了，柳叔。”
柳叔瞥了一眼齐栖，见他还是沉着脸，说：“那就好，那就好。”
苏沐将碗里的粥三两下吃完，起身想拿去厨房洗了，被柳叔制止：“你放着吧，我来洗。”
苏沐也不客气：“谢谢柳叔，那我先去休息了。”
这下柳叔也感觉到了异常，僵硬着回答：“好。”
齐栖：“……”
全程苏沐没有给齐栖一个眼神，愣像是没看见他一样。
其实她此刻应该表现得跟平常一样，待人亲近有礼貌。
只是她今天情绪有些崩溃，能忍住不发作已经是极限了。
谁让他那样对自己呢？
那就如他所愿试试。
而齐栖，确定了。
她就是在生气。
但，气什么呢？
……
深夜。
楼上楼下的人都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齐栖回想着晚上苏沐沉默的表情，脆弱疏离，好像这个人的某些东西正在离他远去，他想抓住，但好像已经够不着了。
这真的就是他想要的吗？
齐栖脑子里一片浆糊。
而苏沐。
她觉得自己快要魔怔了。
人一旦有了一些想法，在夜里就会被无限扩大，然后将仅剩的一点抵抗蚕食殆尽。
她晚饭那会儿明明已经决定了以后就和齐栖各自保持距离，现在她又迟疑了。
楚汐不知道是听谁说的她不舒服，专门发了个短信过来关心她，还有夏至清，甚至齐安安……
被人关爱的感觉太美妙了，简直让她上瘾。
尤其是齐栖，她似乎总能从他身上获得不一样的满足感。
如果单纯保持雇佣关系，还和从前那样朋友般相处，不动心不越界，适当保持距离。
那她，是不是就还可以继续享受他们的关爱呢。
耳根传来冰凉，苏沐闭上眼睛贪心地想：就这样吧，最好的结果了。
不动妄念，留本心，得所愿。
雨过天晴，朝阳初升。
齐栖和柳叔明显感觉到苏沐的状态改变了，她又变回了平常那个惹人喜爱、令人亲近的小女孩儿。
“柳叔，我昨天状态不太好，是不是吓到你了？”苏沐倾着身毫不掩饰地问。
柳叔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说：“没有，只是先生……我们都很担心你。”
苏沐隐在大腿边的手不动声色地抠了抠，面上却坦然：“没事，老毛病了，休息一晚上就好了。”
齐栖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有说有笑，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蹙着眉对她说：“回去以后到安然那儿做个全身体检。”
苏沐顺从地点点头说：“好，谢谢。”
齐栖：“……”
果然不太对，都开始和他说谢谢了。
元柯夫妇的家在南宁市的交界地带，三面环山景色优美，距离市中心一个小时车程，交通还算便利。
他们事先已经通过他人联系过了，所以今天是直接去的。
当路边盛开的花越来越多，苏沐就知道这是要到了。
果不其然，再往里拐了个弯一对正在说笑的夫妇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想必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了，真是郎才女貌，令人称羡。
而且，他们也种了一棵中华木绣球，还开花了！
居然这么早。
“你好，我是齐栖。”
“元柯，这是我夫人，颜淡。”
颜淡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对面的女孩儿频频将目光看向她身后的木绣球。
自己喜欢的东西能得到别人的喜欢那当然是很高兴的，所以她直接就问了：“喜欢吗？”
苏沐见她在问自己，忙点头：“喜欢，我们家也有一棵，但都还是花苞呢。”
齐栖注意到她说的是‘我们家’，僵了一下，随即又转过头去看她。
不过她好像并没有察觉。
而他，居然内心涌上了一丝莫名的喜悦？
颜淡的眼神在两人间不着痕迹地流动，立马就察觉到了异常。
她大方地走过去揽着苏沐说：“一看我们俩就是同道中人，走，带你去看看我的花园。”
苏沐有些犹豫，她虽然也很想去参观参观，但他们今天来是谈正事的，她可不能破坏齐栖的大事。
颜淡一眼就看穿了她，凑近她说：“他们男人谈正事，我们女人逛花园，两不耽误。”
苏沐对上她视线，倏地就明白了她的意图。
聪明人之间不需要多说，一个眼神足以说明一切。
她转过身给齐栖交代：“那我跟……这位姐姐去看看，你们好好聊，有事给我发消息。”
齐栖定定地看着她回答：“嗯。”
颜淡被他那呆愣的表情逗得一笑，元柯听了转头瞪她一眼，又被她毫不客气地嗔了回去。
这一来一回苏沐看在眼里，心生羡慕。
“我叫颜淡，比你大些，你就叫我颜姐吧。”颜淡挽着苏沐的手拉着她往里进，给她介绍自己。
苏沐很喜欢她这么落落大方又待人亲和的样子，瞬间就与她亲近起来：“颜姐，我叫苏沐，你叫我小苏就好。”
她们在院子中央的茶几上落座，颜淡问：“喜欢喝什么茶？”
苏沐回答：“都可以。”
颜淡边去拿东西边说：“那喝水果茶吧？甜甜的，我自己晒的。”
苏沐说：“好。”
颜淡漫不经心瞥她一眼：“喜欢这里吗？”
“喜欢。”
“和你男朋友吵架啦？”
“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