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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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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练过?”

鼓手妹妹情不自禁地上前问道,她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业余家伙敲出的乐章,因为那实在是太好听了。

“练过,跟着一个师傅学过几年,不过后来没有系统的学习只是自己没事了练练,水平有限让大家见笑了。”

这话一出惹得一旁的鼓手一阵白眼,你这要还是水平有限我们这些专业的不得随便找个地缝钻进去啊,真是矫情。

孙赋雨站起身,将目光投向一直站在台前的那名风衣女子,他有预感那就是他手机里的浅酌半盏也是他是否能加入这场演出的关键。

“你,还会别的乐器吗?”

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是话语间的尖锐却已经淡了几分,只留下了一丝疏远。

“会”孙赋雨点了点头,“会点二胡。”

她点了点头,从一旁的台子上取下一把二胡交给孙赋雨,“请吧。”

虽然还是只有简单的两个字,但是一个请字就已经足以表明她现在已经没有像之前那样敌视孙赋雨了,虽说仍旧没有多么熟络但是至少已经有了一定的变化。

孙赋雨点点头接过二胡,端坐座前翘指捻住胡弦,左手持体右手持弓起码架势上是没有任何问题。

“呜~”

悠长的二胡声伴随着弓弦的拉动缓缓响起,似是幽谷长响又好似深闺宿怨,二胡的魅力就在于此,声韵悠长如泣如诉,缠绕于听者心头引动着内心最深处的那丝情感。

“嗯~哼~嗯,呜。”

孙赋雨突然哼唱出声,这首曲子或许本来是一首纯音乐,但是孙赋雨的声音的加入却一点也不显得突兀,毕竟他的声音本就充满了让人迷醉的魅力,此刻在悠长凄切的二胡声中那阵哼唱又突然拥有了一丝惆怅之意,让它变得更加的神秘更加的痛彻心扉。

二胡,民乐中的另类之一,声音尖锐凄切但是却又充满魅力,如果说乐器流氓唢呐靠的是那无坚不摧的穿透感来震撼人心那么二胡就是在用其恐怖的共鸣在感染灵魂了,与身同响与心同奏与魂同怯,所谓感同身受或许正当如此。

毛糙的弓弦在孙赋雨手中一反常态地发出了一阵阵细腻的声音,似乎是从幽谷之中的青兰幻化为了一朵零落成泥的孤红,凄切之意未有增减,但是隐约之间却带上了一丝哭诉之情,似是独守空房的妻子正在盼着远行的丈夫归来,但那悲凉的乐章却早已预示远行人终不归,无尽的期望最终也只能变为寂寥的落寞。

一曲终了,孙赋雨轻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二胡,而周围的几名少女则是痴痴地望着他,眼角似都有泪光流转,世间女子皆多情潜藏于心不与外人相知,但曲入心肠情如潮起便再难自禁。

“你,可以加入了。”

那仿佛遗世独立一般站于台前的女子似乎也未能摆脱乐曲的影响,她悄悄背过身不去看孙赋雨,“但是我们还没有选好适合你的曲子,所以请你先回去吧,下午我们会把谱子发给你的。”

孙赋雨点了点头,她能同意自己加入已经是最好的了自己再在这赖着也没有意义,更何况这些女孩的状态明显不对他确实应该回避一下。

孙赋雨道了声谢准备离去,但这时那女子却突然叫住了他,“拿上这个,多练一练,别拖我们的后腿。”

孙赋雨没有说话,点了点头接过她手中的二胡,眼神无意中瞥见了她的面庞,两道晶莹的泪痕自眼角流下顺着那精美的脸蛋画出两道弧线停于嘴边,看起来最无情的似乎才是才是入情最深的,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啊。

“咔嚓。”

拨乱了众人心弦的罪魁祸首推门而走,就像那无情的负心汉留下了动情的女子独自怯哭,她们不想放他离开想要再听一曲但又不敢出言挽留只怕自己入情太深。

“酌盏,那首曲子是不是能拿出来用了?”

鼓手妹妹一边抹去眼角的泪痕一边看着愣在那的女孩,李酌盏,浅酌半盏,性如烈酒的她从来都是以无情着称,但此刻似乎有人品出了那杯烈酒中蕴含的深醇之情。

李酌盏没有答话,而是走下台一把拉开了教室的门。

一会没走站在门口偷听的孙赋雨有些尴尬地伸出手打了个招呼,“嗨,真巧啊。”

李酌盏没有说话,只是撇了撇嘴甩给了他一张谱子,“进来吧。”

孙赋雨接过谱子跟着她走了回去,而此时所有人都已经在自己的位子上准备就绪,只留下了一个主唱位,一个鼓手位。

“砰!”

大门闭合,阵阵悠扬之声很快便从中飘扬而出,本应冲突不合的中西乐器在此刻却仿若浑然一体,琴瑟相映,共奏天合。

“咚!”

鼓槌落下,孙赋雨脚下的踩镲奏响了乐曲的第一个音符,顿时吉他、贝斯小提琴各式西洋乐器的声音交杂响起,此刻,开章!

跃动的鼓点奠定着昂扬的基调,群情激愤的几人拼尽全力地拨弄着手中的乐器,似乎是想要把所有的思绪都揉进乐曲中。歌曲的前半部分带着浓浓的摇滚意味,不管是孙赋雨还是一众女孩在此刻都不由自主地跟着音乐躁动起来,或蹦或跳,或起或伏,将那原本寂静的教室变成了一片喧闹的天堂。

突然,乐声骤停,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坐在鼓架后的孙赋雨突然翻身跃起,在空中接过从旁扔来的二胡翩然落地,而一旁的李酌盏也离开了主唱位,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把唢呐装好了响片。

“呼~”

所有人深吸了一口气,以李酌盏的眼神为令,一齐开奏。

“嘟——!”

唢呐那极具穿透力的灵魂之声引领着乐曲的下一篇章,原本的摇滚突然变成了哀愁寄思的幽怨长俗,鼓声仍在,但却莫名地生出了一丝城头铁鼓声犹振,匣里金刀血未干的愤懑之意,唢呐一出不是大喜便是大悲,而此刻,举目皆悲。

“呜~呜~呜嗯~”

二胡的声音夹杂在其中,声音很弱但却未被遮掩,共鸣是二胡之声的特点,如果说李酌盏手中的唢呐扮演着阵前大将叫门冲锋的职责,那么孙赋雨的二胡就像是阵中的主战军师,用一纸纸调令指挥着众人或突或引或战或退,用那柔和但却深邃的力量将那散乱的乐声串联成一张绝美的画卷。

唢呐之声渐渐停歇,手中鼓槌也慢慢归位,场上只余那二胡之声悠扬散播。

原本自带凄切之意的二胡在此刻却突然变得平静而祥和,乐声入耳,人们不由得抛却杂念静坐原地,将头脑放空聆听那优雅的拉弦之声。

激昂的开章,平静的结束,一曲终了,场中人皆意犹未尽,她们笑着抬起头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一丝喜悦之情,望向孙赋雨的眼神也不再冰冷,可以说这一声二胡补全了她们原本稍显欠缺的乐章,正是它将那原本散乱的碎片拼成了一张完整的图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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