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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有苦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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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辉昊和蔺怡听了笑笑没表态。

走的那天,陈玉花又提抱孙子的事。赵仁一瞪眼,陈玉花悄悄地了。

国庆节一过,幸福村秋收的玉米棒子,已被守候的父老乡亲摘回家,晾晒在房前屋后,房顶车棚上。远远望去,黄灿灿一片,显示着村民的丰收。

此时各家的库房是丰富的,有大豆,黄豆、小麦、油菜籽、胡麻籽,就连地窖里也是被塞得满满当当,有洋芋、胡萝卜、南瓜、萝卜。

地窖、库房是丰满了,但庄稼地现在显得瘦骨伶丁,不是麦茬地,就是玉米根子地,唯一的绿色生机就是沿路排列整齐的黄冠梨树,树叶被秋风吹的边缘开始发黄,原本稠密,现在稀稀疏疏,随着气候的变化,每天几片几片掉落,树叶随秋风,散落在田地之间,在地埂边,或是水渠中堆积。而原本油光锃亮的梨枝树皮,缺少了树叶的呵护,被风吹日晒,变得粗糙干裂,在秋风中颤抖。

还有生机的就是村子里的十几个大棚, 有大棚的村民从早到晚务作里面的蔬菜。没大棚的人家,一般家里是老人和小孩,庄稼收了,开始闲散下来,除了照顾好上下学孙子的吃喝拉撒,晒晒太阳,算是过着两半日子一天,推日头下山的生活。

不种大棚而养猪的董福两口子可以说自从养上猪,两口子就没消停过,尤其这几天,到了猪出栏的时候,更是忙。虽忙着,心里却高兴不起来,因为猪肉价格下跌,他们都是赔钱在卖。

干到累的时候,齐芳就要发牢骚,一发牢骚,就骂朱老二两口子,说要不了虐待幼幼,幼幼不跑,他们会回家创业吗?这可好投了十五六万,养了四五十头猪,一分钱没挣,还要赔钱,说完后悔的抺泪。

董福训她,不就赔了吗?哭什么?赖人家朱老二两口子干啥?创业哪有一干就大挣钱的,所有成功的人,都是经历过多次失败才成功的。

齐芳想不通呀!不就养个猪吗?怎么会赔钱,以前养一只猪,一日三顿吃洗锅水拌玉米杆子、苜蓿、粉碎的渣子吃,养一年也没赔钱。

现在养个猪,跟养个孩子似的,盖了猪舍,风不吹雨不淋,还得每天按时打扫干净猪舍,按时按点给水喝给玉米籽饲料吃,投入人力,财力、物力还挣不了钱。既然挣不了钱,赔了就不干了。董福居居用阿q精神安慰自己,说创业都是经历过失败才能成功。

可她不敢了,他们没有家产万贯,赔一点无所谓,那是笑话。家里三十万的存款,是他们出门在外七年才攒的,这下赔了十万,想从头再来,再失败再成功,董福这脑子真是被驴踢了,进水了,想再干,她不同意。

她输不起,还有十几万的家底三折腾四折腾全没了,家里是上有老下有小,尤其婆婆身体不好,有高血压,万一突发个什么状况住进医院拿什么抓挠。不能问亲戚朋友左邻右舍借钱,借钱多丢人呀!这都叫喊奔小康了,村里那户人家没个几万的存款。

他们借钱,是多丢人的事,不好张口,面子也放不下来。再说真要伸手问村民借钱,乡亲们会信吗?毕竟他们两口是最早一起奔南下打工干了七八年的人。

另外婆婆还经常在乡亲们面前炫耀,儿子两口在南方打工好着呢!一年挣个四五万的。这些话就当是开玩笑,关键这养猪快一年,说没钱,别人不信,如果说赔了,乡亲们觉得更不信,以为他们两口在装。

可是现在是真真切切赔了,赔得两口心疼的想哭都不知道哭给谁去,就是赔了,都觉得无脸说出来,只能自己心里明白,就当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董福生怕养猪赔钱的事他妈听了发愁,还告诉齐芳,这事儿就他们两口知道行了。齐芳听了,脸阴着,嘴撅着能挂油瓶,不吭气,低头干活。

猪肉价格下跌的事,只要关注了新闻的人都知道。齐芳想只要他们不对外人讲,赔了的事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可是事实难料,朱老二一天晚上听广播,听到猪价大跌的事,确实是为董福担心,在姚英面前说叨几句,这董福也够背的,这一阵猪要出栏,结果猪价大跌。

朱老二说完姚英似乎是幸灾乐祸的问一句:“你的意思他们赔了?”

“是!”

“会赔多少?”

“四五十头,赔几万!”

“几万?齐芳这下可不傲了!”

“你望人家笑声!”

“我望咋了,她从南方回来,上小卖部为幼幼的事把我骂的多难听,活该。”

“好了!这事儿就咱俩说说,你别给我说三道四的。”

“齐芳他们赔,碍我啥事儿,我才不管!”

而这姚英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第二天,苏娜来买东西,她居然问苏娜:“董福养猪赔了的事知道不?”

苏娜听了还笑,说怎么可能,村子里不少人家的苞谷都让董福家买了,说明人家养猪好着呢!

姚英听了笑,就把朱老二说的给苏娜讲了一遍。

“十几万?真的!”苏娜圆瞪着小眼问。

“真的!十几万呢?”姚英说时表情虽显遗憾,但心里却骄傲,看你齐芳还傲什么。

她们的谈话,刚好来买食盐的董福妈听到了。老太太听到自然心里一惊,还追问姚英这事是真的假的。

姚英刚开始说,她们只是说说而已。但董福妈气得说姚英就是看不得别人家好,满嘴胡说什么呢?

姚英不乐意了,说新闻上都说了,不信回家问董福去。董福妈回到家,气得来到后院猪舍,开门见山就问正在喂猪的齐芳,猪是不赔了,还赔了十几万。

这个时候,婆婆又不是外人,齐芳就实话实说了。董福妈听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那就赶快卖呀!卖了再不要养了。”说完这话,老太太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转身离开。

齐芳懂婆婆此时的心境,说心里话,自从那天董福说猪价下跌,她就没睡过一个安心觉,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她想的就是养猪的事。就是在想,为什么别人养猪就发了,他们就这么不走运,猪该出栏了,却赔钱了。

早知道这样,就不投资十几万养猪了,这大半年的时间,投资了钱,两个人再搭上,白辛苦一场,如果还在南方打工,就可以挣个五六万,那家里的存款就有三十多万,有三十多万,就可以像模像样盖一院房子。可现在十几万打了水漂,心里那个难受都无法言说。

好几次她睡不着时,狠不得拽醒董福两人合计合计,这事怎么办?可她又不敢,因为她发现董福这一阵烟抽的多了,并且昨晚上她醒来上厕所时,看到董福蹲在猪舍门口的灯光下抽烟。

所以她再也不想在董福面前说猪赔钱的事,心里已经决定,事儿已经这样了,既来之则安之,把出栏的猪卖了,还有三只母猪,留一只公猪,再有风险也要坚持着养,俗话说坚持就是胜利。她就不信,养猪他们一直会赔。

然而婆婆怎么知道这事了,让她觉得事有蹊跷,她得问问,婆婆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村子里的父老乡亲别看平时见面尽说些好听话,其实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在背地里偷偷的看他们笑话呢?

第42章、成了出气筒

董福把猪卖掉回来,和齐芳在后院一起给猪加工伺料。齐芳把婆婆知道猪赔钱的事讲了。董福听了训她:“说好不告诉妈的,你说什么说?”齐芳争辩她没说,一定是婆婆去小卖部买盐姚英胡说什么了。

董福不喜欢齐芳疑神疑鬼的缺点,问齐芳说话有证据吗?没证据不要胡说,齐芳听了不高兴,叨叨好多,又拿幼幼被绑之事,推理姚英和朱老二有多可恶,并说姚英那个寡妇心黑着呢!巴不得村子里的人日子都过得不如她才好,才甘心。

董福知道女人这东西嘴不饶人,他赖得对姚英说三道四,只是说朱老二如何如何好?齐芳嘁一声,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董福像是给齐芳做工作,意思别人怎么说怎么做,那是别人的事,自己不能因为别人啥样就学啥样,做人的有个最起码的底线。

齐芳居然听不懂,说句:“你讲做人的底线,就任别人对你指手画脚,说三道四,随意践踏,干吗这样,我还有尊严呢?”

晚上吃饭的时候,董福妈问猪赔钱的事,董福算是安慰他妈,说没赔。他妈说姚英对苏娜亲口讲的赔了十几万,她听到了。

齐芳这下彻底火了,两眼圆睁斥问董福:“我说这事是姚英说的,还不信。看看这女人多险恶,我们不吃不喝她的,她虐待我幼幼,我们没告她,如果告她,他们两口子的罪行已构成侵犯他人安全罪。这就叫你忍着,让着的结果,人家觉得你软弱,没骨气,随便在你头上身上拉屎拉尿,太欺负人了。今儿这口气我不忍了,我要亲自去问问,姚英这个妖精想干什么?想打打一架,打的躺医院了,我掏钱。”

董福听了瞪眼呵干什么?董福妈听了吓一跳,手颤抖着撸把额前碎发,叮嘱齐芳,都是一个村子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吵什么?打什么?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齐芳就是不听,非要说个子丑寅卯,埋怨她婆婆,姚英当时说时,为什么不骂,骂她造谣。又说她姚英就不是个东西,以前他们不在家,就知道欺负一老一少,现在他们来了,有本事,当着他们的面说呀!在人背后瞎咧咧什么?就是捣弄是非的三花脸。这种人,怎么可以把她当人看,应该好好打一顿,训一顿才能改了说三道四的习惯。还说这种人就是村子里的锅害,村子里本挺和谐友爱的,让她搅得乌焰瘴气的,成何体统。再不能让这样的人嚣张下去,得收拾收拾,才知道自己犯贱了,以惹的众人唾弃。

齐芳说着唾沫星子四溅,婆婆听的不吭气,董福听的时不时瞪眼,插上一句:“嘁!嘁!嘁!你悄悄的你。”

“凭啥我悄悄的!幼幼你说是不是!”齐芳说着手摸幼幼的头。幼幼却撅嘴摇头。

齐芳又训幼幼,被绑树上的事忘了。这话一出,幼幼腾下碗,离开饭桌,提上沙发上的书包,去自己房间学习了。

董福就训齐芳,是那壶不开提那壶,看幼幼生气了吧!齐芳力争据由说幼幼现在沉默寡言,就是朱老二两口子祸害的。还不让说,这事儿没完。董福警告她,别没事找事儿,齐芳没吭气。

董福妈心疼孙子,幼幼从半岁断奶,她一人操心没日没夜照顾了十年,幼幼被绑受得耻辱,这辈子她都不会忘记。这会齐芳一提,心犹如被针扎一下,所以她附和一句,这事儿对幼幼造成的伤害不轻。

婆婆这句没轻没重的话,彻底燃起了齐芳心中压抑的怒火,望着桌上幼幼吃了一半的饭,她去叫幼幼出来吃饭,结果幼幼嚷嚷不吃。

齐芳这几天因猪价下跌赔钱心里不痛快,这会儿好心喊儿子吃饭,儿子居然给她横,说不想吃,气饱了。

齐芳听了可笑,才九岁,就念个书,吃喝拉撒都是他们供,她说一句居然顶嘴气饱了。这还了得,还没长大呢?长大是不不养活他们,还打他们,骂他们呢!

想到这里齐芳生气了,伸出手指在幼幼额头戳一下。可能是戳痛了,幼幼摸着发痛的额头,哭喊着跑出门叫喊:“你走,你们去南方,我不喜欢你们,不用你管。”

听到哭喊声,董福和他妈从书房小跑出来,幼幼看到奶奶,跑过去扑进奶奶怀抱,双手紧紧抱住奶奶腰,扭过头,一脸恐惧地吼:你们走,我不喜欢你们,我要奶奶。”

“齐芳,你打幼幼了!”婆婆手摸幼幼头大声眼含泪责问。

齐芳此时心里十万分的难受,她刚才对幼幼发火都是姚英这个女人谣言忠惑惹的。看到婆婆心疼幼幼的样子,她一脸谦疚,摊开双手:“妈,我没打幼幼,我喊他吃饭,他……”

“她不喜欢我,她讨厌我,奶奶让他们走!”幼幼仰起头,含着泪对奶奶讲。

齐芳和董福听了互望,齐芳知道自己刚才动手错了,慢慢走过去,解释:“幼幼,妈妈动手错了,但是你跟妈妈顶嘴,就不对!”

“我不对!你们就是不喜欢我!看我不顺眼!你们走!”幼幼扯着嗓子大声吼。

“幼幼!你十岁了!你该懂事了!你……”齐芳被幼幼的咆哮气的失去理智。

幼幼听了更是疯狂,居然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大吼:“我不听!我不听!我恨你们!”

这个恨字,使董福和齐芳心里凉了半截,他们两口在这一刻才明白,原来两口在南方辛苦打拼挣钱,为了儿子过上好日子奋斗着,结果缺少对儿子的陪伴,儿子居然说恨他们。

董福愣愣地望着儿子,齐芳气的眼中含泪,说着这些年他们在外打拼的不容易。幼幼还是双手紧捂着耳朵说不想听,不想听,一副烦他们恼羞成怒的样子。

齐芳此刻又觉得,幼幼这样子,都是婆婆给惯的,马上改变了口气:“幼幼,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我们怎么做。”

齐芳说完伸手想拽过幼幼,好好教训一番。结果幼幼眼疾手快,看到他妈手伸过来,直接躲到了他奶奶身后,还叫喊:“奶奶,我妈她就想打我。”

毕竟是隔代亲,董福妈居然说:“你别躲,有奶奶在,你妈不敢打。”

齐芳讨厌婆婆这种教育孩子的方式,吼婆婆让开,她还不信治不了这孩子。齐芳说完再次伸手想拽幼幼。幼幼就像小鸡似的,在他奶奶身后躲闪。齐芳被逗气了,叫喊让婆婆让开。而幼幼一听,就叮嘱他奶奶:“不要让开,让开她打我。”

在幼幼大意的时候,齐芳一把拽住了幼幼,幼幼手扳他妈手,后撅着屁股想逃走,并叫喊:“奶奶,快救救我,我妈要打我了。”

齐芳觉得十岁的幼幼就像个油条,这个样子,太令她失望了,就在幼幼喊出你不是个好妈妈时,她气得还真在幼幼屁股上连拍两巴掌。幼幼这下哇哇大哭。

这哭声揪董福妈的心呀!她一把拽开齐芳的手,把哭得幼幼拉进自己怀抱中护短:“没打痛吧!快告诉奶奶。”

“痛!痛!”十岁的幼幼居然装腔作势。

齐芳对十岁幼幼如此娇生惯养看不管,气得说叨婆婆:“你不能这样惯着幼幼,你会害了他!”

这个害字可把婆婆气火了,责问齐芳:“当着孩子的面胡说什么呢?我一个当奶奶的会害了自己的孙子,你让孩子听了怎么想。”

齐芳知道是自己说着无意,婆婆听着有意,马上向婆婆解释:“我说这话的意思,就是啥都惯着依着幼幼,这对他不好。”

婆婆又起疑心了,认为齐芳怨她没把幼幼带好吃好,所以几乎是抱怨重重的口气,似竹筒倒豆子说了一大堆,什么幼幼发烧抽疯,她一个老太太大半夜背着孙子去诊所。又说幼幼从半岁断奶跟她睡到九岁,她睡过一个圄囵觉吗?晚上操心给盖背子,开始上学了,吃喝拉撒,上学放学,写家庭作业,她又干地里活又是看孙子,多苦多累说过吗?又说齐芳这回来待上大半年,动不动说孩子不好,不听话,不懂事,你们问问自己,你为孩子干过什么?还说既然嫌幼幼不好,她带,让齐芳别管,她带大的孩子,她还心疼呢!

婆婆说完拉着幼幼的手进了书房,齐芳和董福互望着有口无言。但这一夜,齐芳和董福翻来翻去睡不着觉,他们这才意识到这些年欠孩子的太多了,是拿金钱买不回来的。同时齐芳觉得幼幼如此暴燥,与姚英两口子被虐之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事儿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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