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婚嫁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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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雪平静地看着刘大厨，等他开口。
刘大厨轻咳一声，有些心虚，“是这么回事，你这个主意很好，对我有很大的启发，我想买断了......以后你不能再对任何厨师说起，可愿意？”
高雪点点头，毫不意外，“刘大厨磊落，换成旁人直接把我丢在一边就是了，也没人会信我说过什么呀。”
刘大厨摆摆手，也笑得坦然起来，“没有你的这个提醒，我自己可想不到，得了好处，自然不能独吞。”
“幸亏遇到的是您，没当我胡言乱语的。”
刘大厨抬眼打量高雪几下，“我家有个小儿子，十七了，已中秀才，你给我做儿媳妇可好？”
高雪想都没想就摇头了，“我一农女，配不上秀才公，可不敢高攀。”
“我家也是农户，算不得高攀，人品你放心，我的儿子我敢打保证。”刘大厨说得很有诚意。
高雪汗颜，这怎么就突然说到亲事啊，太突然了。
“我家的情况您多少可能也知道，大姐出嫁后，就要轮到我养着一家老小了，我的亲事暂时不敢考虑，免得拖累了别人。”
刘大厨愣了下，会心一笑，真是个好孩子啊！
拎得清！
......
“我写了个契书，你看看，不懂的地方我读给你。”
契书内容不复杂，就是刚才说的那些个意思，惩罚略重而已。
其实契书也只是约束一下君子，若真有重利引诱，这点子惩罚金额也实在不够看的。
看来刘大厨嘴上说是买断，其实更想跟自己交好吧，以后再有什么奇思妙想好告诉他，想到这些，高雪倒坦然了。跟这种耿直人打交道，多少是放心的，否则，即便自己有着现代人的灵魂也不够看的，一个穷苦农家的孩子处置起来太容易了。
“我这里没问题。”高雪这人也光棍，见没什么可怀疑的，扫了两眼，提笔在两份上面都签下了名字。
刘大厨拿起一份揣进怀里，递给高雪两个五两的元宝。
高雪也平静地收了起来。
二人相视一笑，君子一诺，颇有些忘年交的意味了。
“刘师傅，炒菜的灶台、火候、锅具都很讲究，否则达不到预期的效果。炒菜就是炒，而不是油炸，油要少，火要大，成品才能鲜嫩。至于炒什么，您要慢慢费些心思了。而且这种烹饪方法也瞒不了多久，有心人很快就能发现，您早得先机，只有在菜品上胜出，才能长久。”
高雪说的这些，刘大厨心里一一默记下来，看来要琢磨的地方还真是不少呢。
这姑娘通透，利落，会有大造化的。
看来回去要找个媒人了，这般人品性情可不能便宜了外人，儿子的意见有什么重要的！他才不管呢。不过，他媳妇那里怕有些难办。
“你没事也多想想菜品哈，胡思乱想也成，若是形成了菜谱，老夫不会亏待你的。”
高雪就算不会做菜，也能说出几个菜谱的，可她不准备再说什么了，无中生有，不是惊喜，是惊吓！
“您老太抬举我了，家里日子困难，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见识浅薄，哪里能凭空想出什么菜谱？”笑着连连摇头。
刘大厨也知道高雪说的是实情，能轻易说出菜谱才是不可思议呢，也没指着一个小丫头能如何。
于是，这事情就在几个当事人的有意隐瞒下，毫无水花的沉了下去。
直到多年后，刘大厨名扬天下时才说出这一段小故事，说他事业上最该感谢一个人，可没人能问出究竟是谁！
这位神秘人，一时成了市井最大的话题，谁也想不到竟是位后宅夫人。
......
高雪怀揣巨款，难掩兴奋，告别了小叔，拉着高兴，急匆匆地小跑着就回了家。
进去就关上了院门，把在家的人都喊进了屋里。
“奶，你看。”
说着把两个元宝放在了周氏手中。
“雪呀，哪来的？”老太太声音都发颤了，这年头也不可能捡元宝啊！
“奶奶，小叔带我们见了酒楼的大厨，我说起了一种做菜的方法，我自己瞎想的，没想到真能用，大厨人也耿直，就花钱买下来了，只是不允许再告诉旁人。”
“呀，这也行？”
“奶，二姐可厉害了，真是她挣的。”高兴亲眼所见。
“好，好。”周氏颤抖着双手接过来，握紧了元宝。
“奶，是给大姐退婚，还是置办嫁妆，您跟大姐商量着办吧。其实，我觉得您该去一趟王家，看看大姐能不能嫁过去，名声啥的可比不上好过的日子，您说呢？”
王家对高雨的怠慢是家中每个人心里的刺。
可退亲了，还能找个啥样的？！
哎，有老闺女一人受苦就够了，再不能把大孙女推进火坑里，周氏想了一会儿，打定主意。
“好，明天我就走一趟，若那王婆子当真不是个东西，我宁愿退了这门亲事。”反手拉过高雪，“是奶奶没本事，眼看着你小姑姑在婆家熬油一般地过活，也无能为力。小雨幸好有你这个妹妹，我不会再让你姐姐那样了。”
高雪用袖子擦去周氏满面的泪水，小姑姑就是周氏不可触摸的痛处。
老太太真是不容易，本该多子多福，可老大没了，小儿子入赘，小女儿也过得不如意，桩桩件件，都在折磨着她这颗苍老的心。
小姑高敏身条纤细，十里八村出了名的俊俏。邻村村长下了二十两的聘礼，为儿子娶走了高家这朵鲜花。
这二十两银子成了高雪爷爷的药费。
在花去几两银子也没有任何起色时，老太爷趁着清醒就做主断了药，她要给小闺女留嫁妆，不能填了无底洞。
高敏出嫁几年却仍未开怀，再没了往日鲜花的靓丽风采......
如今，三天两头的遭婆婆辱骂殴打，丈夫也开始在外面寻花问柳，去年听说还娶进来个平妻。
张家不肯休了高敏，就是要留她当苦力的，早被折磨的不成个人样子了。
哎，刚为姐姐开心了那么一会儿，却忘了还有个更大的坑在前面呢。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怕咬！
一件件来吧。
高敏的事情还不仅仅是钱就能解决的问题！
安抚好周氏，高雪自己可没功夫哀春伤秋的，喝下半碗菜汤，咽了一个饼子就去看豆芽了。
当看到第一波豆子裂开了口时，高雪就把第二批豆子给泡上了，第三批、第四批......如此循环，以后争取每天都能卖出去一批。
头两批都是泡了一斤左右的豆子，一斤豆子按十斤豆芽算，不算人工，除去豆子成本，净赚二十文。
这样一个月下来能赚个六百文左右。
还是少了点啊！
再做点什么呢？高雪还没理出头绪，人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天天的，过得比以前累太多了。
高雨已经听了周氏的转述，知道妹妹给她挣来了嫁妆，哪怕不愿意嫁，也能退了亲事。
轻轻抚了抚妹妹稚嫩的眉眼，又激动又开心。
她自己能有什么主意呢？未来婆婆很是趾高气昂的样子，她不知道怎么跟婆婆相处。
对于未来，高雨很是迷茫，没有任何期待，只感到了手足无措。
本应对未来，对丈夫充满幻想的年龄，却早早地被生活磨去了天真。
更准确地说是被王家磨没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