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立字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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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小人敬您一杯。”
“刘叔请。”
钱枫是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谁让人家会投胎呢，是东家钱老爷的老来子，还是嫡子，在家中排行老四，上面三个亲哥哥，还有两个庶姐。
在家人人宠，宠得不像样，十六七岁了，文不成武不就，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不过，这人的本性倒不坏，虽然不干什么正事儿，却也没做过欺男霸女的恶事。
钱家不止有酒楼，还有很多田地，算是县里有名望的士绅，店铺都已经开到了府城。钱家二少爷中了进士，已经做了官，整个家族蒸蒸日上。
另外两个哥哥都在为家里做事，只有一个钱枫还没给任何安排。
“刘叔，我知道你们私下是看不起我的，可真怪不得我啊。我祖母、母亲像养闺女似的养着我，弄得我出个门都难，更别说做点什么了，读书都是请先生进府里来，现在出门虽然不怎么管着了，可我也没啥去处啊，去找哥哥们吧，嫌我碍事，给点银子就把我打发了，我是缺银子的人嘛，我想做事，我想做点事！”
刘大厨见小公子喝的有点高了，不敢再劝酒，悄悄给他换上了茶水。
“公子出身好，自然不用为生计忙碌，您现在年岁小，还是该多读点书，历练历练。”
“打住，本公子看见书本就想睡觉。”
“公子，人生无常，谁有不如自己有，多学点本领是好的，关键您要多看看，想清楚自己对什么感兴趣。”
也不管钱枫听进去多少，刘大厨见好就收，也不再絮叨了，忙问起今天菜品如何，何处需要改进。
钱少爷别的不行，见多识广是真的，又好吃，真说出了个一二三。
……
高雪带着弟弟离开酒楼时，还是瞅机会跟高豆说了几句话。
然后就去了铺子里买糖，正好杂货铺也有陶盆跟罐子。
本想问问掌柜的收不收酱，想想还是算了，等做好以后，拿着样品才好谈价格，现在没有东西，人家看不到尝不了，说再多也无用。
买了个一大一小两个罐子，陶盆不好拿，暂时就没买。还去药店买了花椒，去酒馆打了一小瓶高粱酒。
到家的时候，买回来的一堆东西早被收拾妥当。
大姐正在院子里胡鞋底子，古代可没有橡胶底、塑料底，都是布做的。
一层布抹上粘稠的米粥，再贴上一层布，米粥干了就会发硬，这样才有力度，耐磨。当然，农村也没人舍得用大块的新布，都用的破旧、不能穿的衣服，这种布早就破旧的一扯就断，要糊上几层才能用。
家里要换棉衣，姐弟几个的旧棉袄早就拆了，清洗干净，正好用来糊鞋底子。
等布板干透后，按照尺寸剪好，还要用粗线把几层缝在一起，这过程就是纳鞋底子，这一步完成，“千层底”的鞋底便有了。
鞋帮子就是鞋面，鞋面缝到“千层底”上，一双鞋才算成了。鞋面到底是门面，都是用的新布下脚料。
布料难得，做鞋不易，一般只有冬天冷得不行了，才有保暖的鞋子穿。
高雪是个手废的，不过家里这么多鞋子要做，大姐一人肯定忙不过来，小姑还没力气，纳鞋底子不成。摇头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扎不扎得动这鞋底子，心疼地看看自己的手指。
匆匆吃过午饭，高敏跟周氏就在屋里准备裁衣了。
高兴、高雪出门多，他俩的肯定要先做出来，高霜年纪小也不能落下。活计多，就靠着双手缝出来，周氏虽然眼花也不得不上手帮忙。
……
再说，王红在家也忙得脚不沾地。
赵进那边已经商量好了怎么做蒸屉，可是锅盖也不能用原来的木盖子了，要不最上面的一层蒸屉就浪费了。
有弧度的锅盖不能用木头的，那就只能找草编制，他们村还没有这样的手艺人。
经过多方打听，才在二十里外找到这样一位能人。
定制的手工活可不便宜，加上笼屉，一共花去五两多银子，让王红想到就一阵阵肉疼。
花都花了，前面又费了这么多心思，不赚回来钱，王红可不罢休。
初九拿到东西，清洗干净晾干，初十一早就发了五斤白面，五斤黑面，下半晌，在高甜、高米的帮助下，到晚上头锅馒头终于蒸了出来。
一斤面大概出两斤的馒头，一斤馒头大约是四个，一个馒头两文钱。算下来，一斤面粉大概能赚五文钱。十斤也是五十文。不出差错，一冬天就能回本了。
馒头散开晾凉，装到干净的背篓里，盖上洁白的麻布，一切准备妥当。
十一那天的市集，王红自己背着馒头就去了，谁也没让跟着。
高雪等人在市集是看到了王红的，生意挺红火的，谁也没往她跟前凑，人家给馒头，接还是不接呢？
不到中午，馒头便卖完，王红安了心，又跑去粮店买面粉，这个生意算是稳了。
……
如今豆芽长势良好，可万事开头难，开始火候不好掌控，浇水的频率也不好把握，还弄焦过两批，磕磕绊绊地，反复用心摸索，总之，前后用了半个多月，豆芽总算成功了。
五天长成，嫩度适中。
费了这么多心思，在缺乏蔬菜的季节，嫩豆芽可就不是三文钱的价格了。
价格贵了，老百姓肯定舍不得买，还好刘大厨发了话，迎客楼能兜底。
豆芽能出货时，高雪就直奔迎客楼而去，给迎客楼掌柜的看过豆芽，便说了五文钱一斤。掌柜的听刘大厨说起过这事，前一段也买过高家不少的豆芽，心里多少是有底的。
没说话，先上手抓了一把，很脆，轻轻一碰就断了。
“五文钱可以，你每天能供应多少？”
“二十斤吧。”
“那行，情分归情分，咱们还是要立个字据的。你要保证供货，也不能再卖给别的餐馆，没有特殊情况，不能断货，影响我的生意，当然货款日结。”
字据也是对双方的保障，只要条款清楚，是没什么问题的。
高雪接过掌柜写好的字据就看了起来，跟掌柜口述的差不多，但是，高雪觉得既然是买卖双方，权利和义务自然是平等的，开口说道：“大伯，是不是也要加上迎客楼不能无故不收豆芽呀？”
掌柜的还在吃惊小姑娘看得懂文书，就听来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