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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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穿上了美美的傣族裙，郁忻在民族妆造上的兴趣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第二天在民宿用过早饭后，迫不及待拉着沈阔的手朝着昨天的店铺奔去。老板记得他们，推荐了苗族的服饰，直言喜欢穿这款的女孩子特别多。郁恬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再买买买了，这种民族衣服也就穿一次拍拍照，平时根本用不上。沈阔没有计较，充分尊重她的想法。

郁忻这次穿的是灰底白纹的裹胸长裙，露出腰上一截雪白的皮肤，裙上绣着飞鸟和神秘的民族图腾。头上戴着一顶做工精细的特色银饰，银色的流苏垂在额头，一摇一曳，叮叮作响。脖颈上是银色的项圈，两条加厚加粗的辫子接在耳后，笑起来很是俏皮可爱。

郁恬怕晒，选择相对保守的设计。垂直的秀发编出几股细长的辫子披散在肩头，取一条蓝紫色的璎珞珠带系于额间，精致的绿松石珠串一圈一圈盘在发顶处。上衣是藏青色绣花七分袖短襟，下身一条深绿色云纹长裙，银色的团花状项链十分精美，足足绕了三圈。整体是橘色系妆容，弱化眼妆部分，突出了腮红，显得眼睛格外清澈，异域典雅，活脱脱一个神秘莫测的苗疆少女。

路过大水车和四方街，沈阔给眼前的女孩拍下了一帧帧精美的相片。风铃街的风铃声随风响起，郁恬挂上一串许愿风铃，双手合十，闭眼默念，平安喜乐。在沈阔眼里，女孩宁静温婉的模样最动人心，在旁边挂上自己那串，学着她的样子默默许下，嘴角上扬。

四人来到木府，买了门票排队进入。建筑风格古朴肃穆，这里是旧时云南吐司的地盘。一阵歌声响起，歌里这样唱着：

“传说中有一片净土，

住着古老的民族。

每个人都能歌善舞，

他们从不孤独。

传说中有一座雪山，

白云在山顶漂浮。

一个梦反反复复，

只想让你默默的领悟。

哦啊依哟啊依哟啊依耶哦啊依哟啊依耶……”

郁恬忽然想起电视剧《木府风云》，抬头问沈阔：“历史上真的有阿勒邱吗？”

沈阔点点头，“有的，她是丽江十九世吐司木增的妻子。”

“知道得这么详细，你是学历史的？去美国学的中国史？”郁恬打趣地问道。

沈阔无奈地笑了一下，“昨晚百度做了点功课，就等着你提问呢。”

“哦，那我再考你几个问题？”

“你是老师么，这么喜欢提问？”

郁恬眼睛提溜一转，笑着问道：“阿勒邱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沈阔眯着眼睛看向她，“郁老师，你这样就不可爱了。”

两人默契地相视而笑。

周澍牵着郁忻在前面走着，走走停停，仿佛完全忽视了身后的人和事，他们说的话也是充耳不闻，渐渐与身后的两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经过一座古朴的木制雕花楼宇，好多游客簇拥着，似乎在举办什么活动，哄闹声四起。四人走去一看，竟是一个纳西族少女在二楼抛绣球，楼下不分男女老少开心地玩闹哄抢。一问才知道，这是当地风俗，单身女孩都可以上楼参与，将绣球抛给楼下心仪的男子，表达爱意。

四人原本只在人群旁边驻足观看，随着人流攒动，观赏的游客越来越多，不经意间被挤到了中间。郁恬拉着郁忻的手，深怕造成踩踏。沈阔和周澍则护在旁边，勉强在人群中站定。

周围的游客男男女女举起双臂，意欲接住少女手中的绣球，现在看来那绣球不太像是定情之物，倒像是个绝好的彩头，人人争相得之。或许是被周围的气氛感染，郁忻朝着楼上的少女蹦蹦跳跳，挥手说道：“姐姐，这边！”少女似乎立马注意到了这边的四人，目光在其中一人身上锁定，不一会儿一抹彩色的物体朝这边袭来。沈阔眼疾手快，为了护住身旁的郁恬，本能地将其接住，不曾想居然就是少女手上的绣球。一时间，四周投来羡慕的目光，郁恬见状一只手捂住嘴巴，咯咯地笑着。

众人将沈阔推至人群前面，沈阔回首望去，其余三人在后面盯着他发笑。郁忻则拍手欢呼：“哥哥抢到了。”楼上的少女已经走下来，羞赧地看着他，说了一句“握尼飘尔”。沈阔听不懂，这时候有人过来翻译：“就是我爱你，我喜欢你的意思。”沈阔顿了顿，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郁恬这边看到他在那站了好一会，对着女孩说了些什么，又看向她这边，随后微微颔首告别，拿着绣球朝他们走过来。身后的少女依然看着他，久久没有走开。

“怎么着，你被人家选中了还不开心？”周澍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他。

沈阔始终微笑着，将绣球递给了郁恬，说道：“走吧。”

郁恬有点纳闷，边走边问：“你没答应人家吗？怎么还把人家的绣球捡回来了？”

沈阔目视前方，若有所思，淡淡地说了一句：“额尼飘。”

“什么？”郁恬没听懂也没听清，“什么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