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峡江行尸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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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小星二爹撒尿抽烟回来又继续启动了卡车。
顺着林中的土石路往上开，不用一个小时卡车就能爬上山顶，到了山顶后山那边就是老家的地盘了。
时值下午，葱郁密林里的土石路蜿蜒曲折时上时下，路面坎坷颠簸起伏不定，路上方的光线还有些阴暗，这样的路况小星二爹开起车来丝毫不敢大意。
这会儿我和勇仔小星也不敢继续坐在车厢底板上了，这么颠簸的土石路，屁股蛋子在钢铁板硌的生疼没人受得了。
并排站立、扶着车厢前方齐胸高的铁栏杆，我们三个人一边闲聊着，一边还得时刻留意时不时扫过来的树枝。
“晓凡，小星，这次咱们要是能多玩一天就好了！我可不是贪玩儿，我觉得吧，老李头救了我们的命，突然就死了，咱们三个应该去参加他的丧事的，你们觉得呢？
我们就这样回来了，我心里总有点儿过意不去呢”
聊着聊着，勇仔又说到了老李头身上。
“你小声点儿，别让前面小星他二爹听到了，你想咱回家就挨打啊？
都到这里了难不成咱再回去啊，咱记得他的好，先欠着他的人情，以后长大了有机会了去给他上坟烧纸就好了嘛”
看着中间的勇仔，我低头躲着迎面而来的树枝的时候，也提醒着他嗓门小点儿。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我觉得咱们一时半会儿是还不了老李头的恩情了，只能以后再说了。
“就是，你想去我现在就让我二爹停车，你敢不敢一个人去？只要你不怕江里那鬼东西就行，反正我是怕了，晓凡你也怕对吧”
见小星这么一补充，勇仔连忙摇了摇头，我则是对着小星连点了几次头，昨晚过江的遭遇我们仨是真落下心理阴影了。
“喂，你们几个在后面注意点儿啊，车子要开始爬陡坡了”
车子又行进了一段路后，密林中也越来越阴暗了，眼看车子就到了一段二三十米长的斜坡前。
那坡度估计得有三十度了，随着小星二爹的吆喝提醒，我们仨也用力抓紧了铁护栏。
轰隆隆几声响后，随着车屁股后面喷出的一股浓浓的黑烟，小星二爹在开足马力向坡上冲刺了。
站在车厢护栏的最外面，看着卡车一点点向上攀爬，随着车身剧烈的左右摇摆颠簸，我更加用力的抓紧了护栏，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颠下车滚坡下去了。
再看看旁边的勇仔，身材壮实膀子粗大的他倒是稳得很，而站在另一侧最外面的小星则跟我一个紧张样儿，看来小胖墩儿还是有好处的。
片刻之后，眼瞅着车子就要爬上陡坡了，这时候我终于松了口气，偏了偏脑袋看向了车外的密林树木。
就在我松劲儿的当口，车身又是一阵突然的剧烈的颠簸摇晃，我刚要转过头的一刹那，看向密林的眼睛视野里，一张面目狰狞、牙齿鼻骨外露的人脸一闪而过。
难不成我幻视了？这不就是我昨晚在江里看到的那张脸么！
紧接着，只觉得一阵阴风向我脸上袭来，随后在车子的剧烈颠簸中，我整个人就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裹挟住了，那力量让我的双手被动脱离了卡车的护栏，并拉拽着我向车外坠下。
“啊”
在一声尖叫中，我整个人以侧翻的姿态从卡车车厢上掉了下来，掉在地上后，我又不受控制的继续翻滚了两圈儿，最后七荤八素的跌到陡坡的坡下。
天旋地转之中，从陡坡上跌下的我，眼睁睁看着即将撞上的一截尖锐的树桩，以及树桩旁边的大青石，此刻人在半空的我已经来没法做任何躲避动作了。
或许这就是命吧，老李头的提醒要成真了，我得被树桩扎个透心凉了，也可能脑袋砸在大青石上“西瓜瓤”碎一地…
避无可避的我，不想亲眼目睹自己的惨烈死状，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就这样吧，乖乖听候阎王爷的发落。
刹那之后，我没敢睁眼，难道我已经死了么？
可是，刚才我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啊，难不成是当场死亡、身体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痛人就没了？
“晓凡，晓凡，你，你没事吧，赶紧起来啊”
“晓凡，你没摔伤吧”
随着勇仔和小星近在咫尺的呼喊，这下我意识到我可能还活着。
也可能我的身子已经穿在树桩上了，我还没死，但也快了，只是痛的没感觉了？
是死是活自己现在看一眼便知，都已经这样了，继续闭着眼睛逃避现实也没用，认了吧，无论结果如何。
“喂，晓凡，你吱个声，身上哪里伤着了，你倒是说说话啊，让你们几个注意你搞成这样。马上就到家了，你让我怎么跟你爹妈交待啊”
我正要睁眼，随着小星二爹的几声吼叫，然后我就感觉自己被人一把搂着翻了过来。
再一睁眼，小星二爹已经把我搂在怀里了，我上身靠着他，屁股坐在地上。
“嗯？我没事？没被扎着？”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最后向叉开的两腿之间一看，那根尖锐的木桩还在那里插着，而木桩和大青石周围的地方，腐败的落叶已经被我压出了一个浅浅的人形的陷坑儿。
这一看，我基本确认自己没有受伤了，此时我心里也多了个疑惑，怎么就这么巧了？
那树桩我是看准了的，绝对是冲我胸口来的，还有那大青石，我跌下来不是被它砸中脑袋就是脖颈肩膀，近乎垂直还那么近，几乎不可能躲得过的。
“你个娃子，你是不是被摔傻了？刚才我们几个人叫你你倒是说个话啊，想吓死人啊？
哎，你们几个啊，以后我可不敢再轻易带你们出来玩了，太悬乎了。还好，还好，没事就好”
被小星二爹这么一顿教训，我此时也没敢多说什么。
自己这趟出来，确实是给小星二爹添麻烦了，麻烦还很大，只不过他知道的就现在这件事而已。
“爷爷，镇上的那条大江里是不是有怪物啊？长得像人，不过长相很吓人，会在水下站着走路…”
当晚到家后，跟爹妈爷爷说起去镇上玩的事时，我有意编了个幌子向爷爷说起了自己经历的怪事。
对于那东西，老李头到死也没告诉我，此刻我想从爷爷这儿打听到答案。
“晓凡，你是不是私自跑下江里玩儿了，还看到那东西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还有你们两口子，怎么该放他出去瞎跑的嘛，这下可摊上大事要倒大霉了…”
我的问话刚说出口，我爷爷呲溜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不论青红皂白的就是对着我爹妈一阵训斥。
“爷爷，不是我，我是听宾馆的人说的。我和勇仔小星都去了，小星他二爹反复交代过不准去江边的，我们一直在宾馆玩，哪里敢去江边喏…”
见爷爷这反应，我哪敢耽搁，便赶紧补充了几句，让他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喔，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春梅，刚才是我激动急眼了，说话重了，我给你赔个不是了，呵呵”
了解了真相，我爷爷这才换了一副脸色，还笑呵呵给我妈道了歉。
“晓凡，你说的那东西你真想知道具体的？我年轻时走南闯北那么多地方，知道的东西还是挺多的，这个也知道些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