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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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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靖将窗户一扇扇打开,一扇见树,二扇见月,三扇……

“我……”

余靖不由呆在原地,拼命稳住心神,双手捂在胸口。

老婆婆正在窗外瞪着眼睛看着余靖:“早些睡吧。”

“好。”

余靖过来数息后终于是从方才的惊吓中缓了过来。

顾傅道:“这老婆婆胆儿真大,大晚上的还敢在屋外溜达。”

余靖无语道:“你在自家院儿不敢溜达啊?”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四下静得有些诡异,不管怎么说,在春夏季节,山间夜里都会有些动物的杂碎声,但此时,却像一个死寂的古墓,没有丝毫生气。

余靖将昨天夜里篆刻的符箓飞出窗外,贴在了白天摆放的木头之上。

顾傅传音问道:“余剑仙,你这是干嘛?”

“咸吃萝卜淡操心,睡你的觉。”

顾傅连忙闭目睡去,没活干岂不快哉!

“咚咚咚。”

这时,房门突然响了起来,余靖眉头一皱,试探问道:“何人?”

“我牛二。”

“噢,有什么事吗?”

余靖刚说完,心神一凝,牛大牛二若是住在山上,那老婆婆住在哪?不是说没房间了吗?难道老婆婆方才并不是在溜达,而是住在了屋外?那么方才飞出的符箓会不会被发现了?

牛二问道:“请问你们有水吗?我们兄妹二人也不好打扰主人家,不知能否倒些水解解渴?”

“不好意思啊,房间本来就是置放杂物的,实在是没有水。话说回来,你们怎么在山上住下了?”

又是没有回复,余靖回头看向顾傅,没有动静。

余靖遂盘坐于地,骈二指于眉宇间,感受符箓,没有回应。

余靖将顾傅从床榻上移了下来,顾傅虽有不解,但也于事无补,都被定身了,余靖想干嘛就干嘛,反抗有没有用的啦。

余靖小心翼翼地将床榻上的被褥弄下,被褥之下,是夏天用的凉席。

余靖先是检查了一番自己身上的软甲,而后从纳戒内取出一块玄铁片放在心口。

余靖可不想白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凉席之下,是一整块槐木,槐木的阴气极重,若非顾傅身为道家子弟,一身阳刚之气雄厚,一夜之间顾傅便会落得个死气沉沉,病殃殃的鬼样。

余靖小心上前,走到床榻前并不敢上手,万一有毒呢。

又过了半刻钟,余靖终于准备上手,主要还是戴上了冰蚕手套。

余靖先将窗户关上,便开始了半个时辰的捣鼓。

“余剑仙,床下有什么吗?”

余靖听此遂又给顾傅贴了一张符箓———禁言符。

余靖眉头一皱再皱,终于,在一堆枯骨间投来点点灯光。

余靖心中猜疑道“尸油?”

随着床榻下的枯骨一点一点被余靖翻开。

突然,一根枯骨从铁网为底的网格中向下掉落,余靖连忙将枯骨盖上,再将凉席和被褥依次铺上,将顾傅移上床,随即将冰蚕手套取下。

“吱呀……”

一阵阴风扑来,打得窗户发出阵阵刺耳的声音,而两道幽光一瞬而逝。

翌日清晨,余靖等人像是时光倒流一般过着昨天一般无二的日子,只是今天顾傅的嘴角没有白蜡,不需要去洗漱白蜡。

余靖仍是假睡避过早餐,而这时老婆婆向余靖缓缓走来:“这位道长,主人家想见见你。”

余靖不为所动,装自然就要装得像一点,否则到时候圆场都圆不了。

又过了一个半时辰,余靖终于算是醒了过来。

“这位道长,主人家想见见你。”

“是吗,好。”

“你跟我来。”

这次问的却不是余靖,而是余靖身旁的顾傅。

顾傅正欲起身同老婆婆而去,余靖突然拉住了顾傅的手:“注意点礼节,别冒犯了主人家。”

“是。”

顾傅一步步向屋内走去,晴空万里顿变,化为乌云压山,一丈又一丈压下,愈发压抑人心,余靖泰然自若,什么也不想,只是躺在竹椅上,唱着戏曲儿:“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从今再不受那奴役苦,夫妻双双把家还,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寒窑虽破能避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

离去的顾傅越听越不对劲,但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径直向屋内走去。

柳欢突然怒道:“能不能别唱了,吵得要死。”

牛大于他似是就喜欢同他唱反调一般:“你个垃圾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城里人,这戏唱得这么好,你不懂得欣赏就算了,还好意思搁这说垃圾话,不行的话老子给你耳朵捅聋去行不行,免得你吵吵到我的耳朵。”

牛二自是附和自己的大哥说话:“就是就是,没耳力见的歪玩意儿。”

柳欢一下子被二人说得哑口无言,转即对书童发难:“平时你不是挺能叨叨的吗,怎么现在哑巴了?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要你用的时候啥也不是。”

书童低声喃喃道:“这不是你有错我才有话嘛,哪能怪我啊,再说人家唱得不是挺好的嘛,你对我发脾气做什么。”

“好啊,现在都会顶嘴了是吧,你……”

“没有没有。”

柳欢话还没说完,书童连忙打断,转即对余靖发难:“我家公子叫你别唱了听不见啊,你顾自己唱也要顾别人感受吧,就算是一个人,也不能强加自己的意志给别人啊。”

余靖微微颔首:“可你家公子不就是这么干的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在帮你啊,你怎么还当起了咬吕洞宾的狗。”

“你……谁要你帮了,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那我唱戏,关你什么事?”

“……”

牛二口中喃喃低语:“明明是这唱戏的错了,怎么说着说着搞得是柳欢他们错了一样。”

“现在知道娘亲为什么非要让你去私塾了?”

牛大说道:“你瞅瞅你哥,娘亲为了让你上私塾省钱,到现在没见过一本像样的书。”

一谈到私塾,牛二就没由来的暴躁:“知道了知道了,去了私塾跟他一样讲歪理啊。”

牛大对此只是是摇头一笑,不管如何,只要去到私塾,在私塾先生的耳濡目染之下,总是比他强吧。

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自芳矣。

余靖虽是说得二人哑口无言,但也没有继续唱下去,而是起身向屋内走去。

而这时,老婆婆拦在了余靖身前……

屋内,顾傅走到了主人家的房门前。

“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过后,又过了三息时间,屋内始终没有声音传出,陆离遂问道:“主人家,小道来了。”

仍是没有声音,就如此,足足过了两个时辰,来到了正午时分。

老婆婆仍是将众人拦在门外,顾傅则是早一步出门:“主人家似是睡了。”

余靖则是从竹椅上起身,走到顾傅身前,手掌一下子便拍到了顾傅的后心处:“你这小子是不是没敲门失了礼仪,都叫你要有礼仪要有礼仪,怎么还失礼了。”

“哪有。”

顾傅委屈巴巴道:“敲了门的。”

余靖遂把拍在其后心处的右手放了下来:“今天晚上要是因为主人家生气没房子住,你就给我挖个地洞出来睡。”

牛二为顾傅发声道:“诶诶,主人家不见他是主人家的事,你这个人怎么能这么说话。”

此番言语,柳欢都有些气恼:“对啊,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仗着自己辈分大就欺负人啊。”

余靖却是不管不顾,变本加厉:“既然有这么多人给你说话,你要不跟他们一起睡?”

顾傅知道余靖绝不会莫名其妙的对自己如此,便是配合道:“去就去,你爱睡哪睡哪。”

一瞬间,四人的脸色便是垮了下来,可伸手不打笑脸人,便开始商量这顾傅跟哪两个人一起睡。

余靖则是没心没肺地向屋内走去,走到自个儿的床榻处坐了下去。

丑时已至,阴雨连绵又起,雾气不减上山之时,余靖心中略感不妙,柳欢小闲,牛大牛二,这四人怕都不是什么善茬,而最神秘的主人家到底是个什么存在,她心里又没有半点数,所以才说,恐惧源于无知,无知导致死罪,但好在能认清自己的无知,否则就是神厌鬼恶了。

“叮叮叮…”

一阵急促的铃铛声响起后,柳欢的鬼叫声接踵而至:“救命啊。”

话音刚落,只见顾傅再次神智。清,在疯狂地挣扎着;欲以挣脱绳索,但凭顾傅,一境修为想要挣脱余靖的缚妖索,无异于痴人说梦了。杨意一脸担扰,可见余靖一副满不自乎的高冷脸蛋儿,又不敢开口询问其中细节,只好是守在顾傅身旁,尽量稳住顾傅。

余靖打开窗户,将手伸出窗外,食指在空中一点,一座大阵拔地而起,而阵眼,则是白天所劈的木柴,经由余靖摆放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衍化成了此座大阵的阵眼。

余靖随即跳窗而出,找到了一只‘鬼’:“发生什么 事了?”

柳欢结巴道:“刚刚…刚刚有…有个黑影冲入了我的房间,一一一下子便将桌子掀翻了,还…还偷了我的鞋。”

余靖揉了揉眉心,然后问道:“你的袜子是不是也被偷了?”

柳欢瞪大双眼,满是震惊道:“你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是神人啊,你信不信我能还能把你的袜子给变出来?”

“我不…”

“变!就在你耳朵上。”

柳欢摸了摸耳朵,原来一开始那袜子就挂在其耳上,可柳欢却不知情。

“我不可能不相信你啊,真乃神人也。”

柳欢极速靠近余靖,扑通一下便跪在了地上:“神人,收我为徒吧。”

“你不是还要读书吗?读书就要用心,否则就会事倍功半,到头来什么也干不成。”

“去他娘的鸟书,谁爱读谁读。”

余靖并未开口,只是不知何时负于身后的左手上多了柄短剑,果不出余靖所料,柳欢杀机顿起,亦是一柄短剑,对余靖自下而上捅去,余靖只是一剑斩出,柳欢顿时暴退十余丈,直至撞上大阵边缘。

柳欢诡异一笑后,突然消失。

余靖回头看向房门,顾傅竟是不知何时挣脱了缚妖索,从屋内走了出来,而顾傅身后,则是再正常不过的杨意。

余靖转即来到木椅处:“杨意,此局唯你可解,至于解不开的后果,无非一死。”

柳欢叹了口气,坐在余靖身旁道:“在此坐守七百年了,新坟枯骨都不知凡几了,话说回来,上清人呢?近千年来都没跟他唠嗑了,怕不是死了吧。”

“不知道,反正我这一脉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就是师父他老人家也不知道去了,您不是精通占卜一法吗?为何不自己试试?也为自己占上一卦。”

“哎,算卦本就损阴德啊,为了一个老牛鼻子和一个小牛鼻子,不值得,不值得。”

——————

永和城。

谁都没有想到安世王竟是领着数万铁骑,冲入了永和城,而安世王更是立下军令状:一月未除妖,任军法处置。

此言一出,那就是火上浇油,使永和城的热闹程度再翻一番了。

五皇子顾燕真,八皇子燕德,九皇子燕归,以及大皇子燕辙,以及四支阴阳人应声而来,而暗中又有多少人,天晓得,毕竟有人想安垣获罪,又有人想安垣立功,此间人中,又有几个说得清,是谁的帮手呢?而更有意思的是,整整六位皇子前来,她永和王最终会选择加入何方。虽说永和王不参与朝政已久,可到皇帝耳旁说两句,其中某位皇子的获益,不谓不小。

长亭夜,今天的月亮与往常不同,刚一出现就显得格外明亮,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银纱,又像是某人所说的一层盐,而此盐是否会洒在谁的伤口上,谁知道呢,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关家不会被这一地的盐所恶心。

“全队阴阳人,拜见阴阳师。”

“即日起,暗杀一队,五队、八队、九队阴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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