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巧兰事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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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您与夫人出去两个时辰左右，巧兰便也出去了。过不久就有人说老爷和芍药姑姑在客房…在客房…行…苟且之事。”
“巧兰在何处？”我问着巧梅。
“她说出去见表哥便到现在也没见到人。”
“姨娘怎么说？”
巧梅这个时候已经不那么慌了，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我的缘故。
“姨娘说，有人让芍药姑姑去客房，具体是谁也姨娘也不太清楚。”
“现在客房什么情况。”我仔细分析巧梅说的话。
“一开始老夫人围着客房，刚刚夫人回来了，应该是去客房了。”
我们边说边走，抄近路走到了客房。因为是晚上小厮们举着火把，站在两侧。
王氏盛气凌人的坐在椅子上，嘲讽的说道:“这就是姨娘的好奴婢啊，伺候你还不够，如今都爬到老爷床上了。”
姨娘跪在地下，边哭边摇头:“夫人，一定不是这样的。我相信老爷不是这样的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王氏比往常竟然有一丝的平静，没有大吵大闹:“哼，谁知是不是芍药起了当主子的心思？”
“请夫人安，请姨娘安。”我低着头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
“岚儿，这种场合不是你该来的。”王氏起身过来扶起我。
“母亲，我听家中小厮说……”我难以启齿的看了看王氏。
“好了，这不关你的事情，岚儿你劳累了一天了，快回去歇歇吧。”
“不是，母亲，女儿听说府里人说父亲和芍药的事情…。只不过此时芍药怕是不在府中的，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
王氏微微蹙眉:“你怎知？”
“今早女儿准备去赴宴，喝下药以后便发现一味药材缺失。虽然女儿身体已然康健，府医说还是要调理一番。”
“巧荷跟着我去赴宴，巧菊又要去采买我的胭脂水粉，巧梅又不认路。本想让巧兰去，可是实在不巧，巧兰的表哥到访。”
“女儿本想着请父亲或母亲身边的人去一趟，正巧碰到了芍药，芍药今日无事，便跟姨娘打了招呼让芍药去了。”
王氏也不是傻子:“姨娘说，芍药被人叫去了客房。”
“是女儿的过错，芍药要帮女儿的时候，女儿不想麻烦姨娘。芍药便说她今日跟姨娘告了假，本是家中弟弟有事求她，不知怎的没来。姨娘那边，便搪塞了过去。”
“母亲若是不信，便可叫来管事的。”府里奴仆出门都需要记录在册，什么时候出去，什么时候回来都有记录？
王氏一个眼神，身边的人会意便去叫了管事。
王氏此时此刻不能冷静下来，如果不是芍药，这屋子里的是谁？
不对，也许这贱人母女合起伙来骗我呢？
“芍药去取药材，也该回来了吧？”
我也跟着点头:“是啊，按理说早回来了？”
没一会，就见管事到了。
“奴才请夫人安，二小姐安”
“芍药可出去了？”王氏没开口身边的赵嬷嬷问道。
“回嬷嬷，今日晌午便出去了，手持二小姐的令牌说是太阳落山了就回…不知怎的，如今还没回来。”
王氏一挥手:“退下吧。”
王氏冷静的思索着，没有一会她便站起来对着门里说道:“老爷，可醒了？”
王氏也不能带着人闯进去，为了安国公的颜面便只能在门口说:“老爷若是醒了，便让奴婢进去伺候吧。”
如果不是芍药会是谁？莫不是，王氏越想越烦躁，局势已经不能控制了。
王氏正对着门，她此时此刻恨不得冲进去，看看是谁。
屋里还是没有声，王氏在门口走了几步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老爷，妾身不放心您的安全，妾身打扰了。”
王氏自己进去，吩咐下人不许进来。
王氏进去没多久便听到茶杯摔碎的声音。
“好你个小贱人，若是老爷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活着。”
王氏冲着外面喊到:“快，去叫府医！”
“不是的，夫人，不是这样的，一定有什么误会？”
我在门外惊讶的说道:“这声音怎的如此耳熟？”
这声音一听就是个小丫头，一定不是芍药的声音。
王氏一声令下，侍女纷纷进入。很快便将里面之人绑了出来，只见出来之人披头散发。
她的衣服随意的套在身上，甚至有的都没有套上。她拽着衣服，尽量的护着自己的身体，可还是衣不遮体。
雪白的皮肤露了出来，脖子上身上都是男女欢爱的痕迹。
她“”砰砰”磕着头:“夫人，奴婢不知怎么回事就在客房了啊，夫人！”
这时众人才发现这人是谁，这不是巧兰么？
我惊讶的拿帕子捂住嘴:“巧兰？你不是去见你表哥了吗？我还想你那里来的表哥，竟不曾想原来你…坐下这等事。”
她才发现我在旁边，立马跪着过来，抱着我的腿:“二小姐，不是这样的。本来我今日用过晚膳要出府的，不知怎的晕了过去，醒来就在客房了。”
“奴婢刚想出去，老爷就进来了，求小姐为我做主啊！”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巧梅，她立马上去狠狠甩了巧兰一巴掌:“别污了二小姐的眼！”
“你敢打我？你算什么东西，你敢打我？”巧兰心里一直觉得，她比别人都高上一等。
府医是被拽着跑过来的，他看了看这场景，心里便知道定是安国公如何了。
府里什么手段没见过，府医急匆匆的进入客房，给安国公诊治。
巧兰气不过想撕了巧梅的衣衫，她早就受够巧梅了。自从小姐好了以后，巧梅日日在小姐面前。
今天巧梅竟然敢打她，巧兰早就忍不住，一下扑上来就要与巧梅拼个你死我活。
赵嬷嬷等人自不是吃醋的，一下按住巧兰，把巧兰按在地下动弹不得。
巧兰大声的呼叫:“小姐，救我啊！我们从小的情谊啊！小姐，你最难的时候是我陪你一起度过的啊！”
赵嬷嬷冷哼了一声，扯过一块布便塞入巧兰口中。
巧兰衣衫不整，头发散乱，边摇头边冲着我的方向“唔唔唔”的发出声音。
我像是被她伤了心一般，任由赵嬷嬷等人暗里踢她，我也当没看见。转过身去，看着客房内，不再理会她。
没一会府医便出来了，我拦住府医:“府医，父亲可好？”
府医擦了擦额头汗:“请二小姐安，老爷只是有些发热，几服药下去便无事了。”
府医一脸尴尬的告辞了，他总不能说安国公用力过度导致的发热吧？
没一会王氏便出来了，青着一张脸:“把巧兰扔去柴房，等老爷醒了在做处置。”
“今日夜色已深，都散了吧。”说罢便甩起袖子走了。
没一会人便散开，我去扶着姨娘起身:“姨娘，夫人走了，起来吧。”
她没有扶我的手:“谢二小姐，妾先回去了。”
我知道娘是故意不与我亲近，如今人群虽散去，却也没走远。若是跟我姨娘亲近传到夫人耳中，怕是又有一番恶毒诡计驶来。
我与巧梅等人快速回到院里，屏退众人，只留下巧梅几个。
我喝了一口茶：“芍药姑姑怎么回事？不是应该回来了么？”
巧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奴婢借着采买胭脂水粉的名义出府，追上了芍药姑姑，于芍药姑姑细细道来缘由以后...芍药姑姑听闻，的确如小姐你说的便激动异常。”
“说什么都要保护主子，奴婢拿了哥哥买来的药给芍药姑姑喝下...有可能奴婢不知道药量...芍药姑姑睡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不过小姐不用担心，奴婢已经安顿好芍药姑姑，请了大夫去看了，大夫说无碍，醒了就好了。”
“回来的时候处理干净，别让人看出什么。”
我打开我的钱匣子，抓了一把碎银递给了巧梅：“你们仨拿着这些事情都需要银钱，拿去打点。”
“小姐，这太多了。”
我并没有接话而是看着她们三人：“今日你们也看见了，若不是我们有所防备，提前谋划。今日在客房的会是谁呢？你们有想过目的是什么么？”
“今日之事，若是我们没有下手。姨娘就会失去助力，失去信任之人，就如同我失去你们一般。姨娘本就在府中日子艰难，若是被砍掉了左膀右臂那日子才是如履薄冰。”
“我今日，得到了长公主的赏识，赏赐了一块紫罗兰玉。你小姐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平了。”
“我信任你们，相信你们。巧兰已经让我失望了，她的下场你们也看到了，我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她们三人跪在地下：“奴婢愿为二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自然是信她们，亲自扶起来她们：“我自知你们的衷心，下去吧，今日不用守夜了。”
三人回了句“是”便一一退下，虽然说二小姐说了不用守夜。巧梅三人还是分工明确的守在门外，防止有什么意外。
三人的想法也很简单，巧兰对二小姐不利，甚至不知什么时候和夫人勾结上了。这种人，在她们的眼里就算要了巧兰的命都不为过，如今落入夫人的手里，又不知会有怎样的结局。
次日清晨
我刚清醒起来，巧荷便推门进来:“小姐可是醒了？”
“嗯”
仆人们进来给我梳洗打扮，巧梅拿出衣衫给我挑选。
“要那套珍珠色的，今日不带首饰了。”
巧兰的事情如今已经发生，我不可能当透明人一样隐身，当什么都不知道。毕竟巧兰是我的奴仆，她做什么，说与我无关谁也是不信的。
她们都是聪明人，看我选的衣服便知道我要做什么。
“二小姐让奴婢陪着吧！”她们三人默契的开口。
“如今我还有用处，主母自是不会为难我，带你们去了倒显得不够诚心了。”
见我如此说，她们也不好说什么。
我拿起眉黛刮下来一丝丝细粉，手指捻开。拿手指轻轻擦在眼下，看似好像一宿没睡一般。
我独自出了院子往正院走去，一路上碰到不少仆人，他们给我请安过后便飞快的走开了。
我还快到正院之时，就看到赵嬷嬷在院口等候。
“请二小姐安。”
“嬷嬷，母亲可醒了？”我唯唯诺诺的问着赵嬷嬷。
“夫人一宿没睡，刚刚睡下，听到二小姐来了便起身了。夫人说，这也怪不得二小姐。”赵嬷嬷叹了口气说道。
我没有接话，跪在了正院门口。
赵嬷嬷赶忙过来拉住我:“二小姐，这使不得啊。”
“嬷嬷，是岚儿的错，岚儿没有约束好下人，做出这等事情。”
赵嬷嬷没想到我能直接跪在院子门口，便劝说:“夫人说不怪二小姐，二小姐年幼也是被人蒙蔽。二小姐，您快快起来吧。”
“嬷嬷，你就让我跪着吧。发生这样的事情，嬷嬷再不让我跪着，我实在是…无颜面对母亲了。”
赵嬷嬷看说不动我，立马进去通知王氏外面发生的事情。
没有一盏茶的功夫，只见王氏从屋里出来。只见她头发都没有梳，拿了一根簪子挽上，可见是出来的多急迫。
昨晚的事情王氏已经封锁了消息，知道的不多。堂堂安国公睡了自己女儿的侍女这一旦传出去安国公府的颜面也是荡然无存了。
若是说安国公被下药，更是会让人觉得安国公府家御下不严，王氏也会落个管家不利的名片。
此时此刻王氏恨不得给安岚一巴掌，外人不知安国公府内情。昨天她刚被长公主赏赐，今日便来请罪，这不是在告诉众人她王氏看不得庶女好么？
王氏虽然心里恨急了，表面上还是一脸担忧的扶着我起来。
“岚儿，此事与你无关，快起来吧。”
“母亲，您便让我跪吧。巧兰无论如何也是我的奴婢，奴婢犯错主子又怎能置身事外？更何况也不知父亲如何了。”
王氏见拉不起我，心里气急了，还是得继续跟我周旋。
“岚儿，如此便是要与母亲生分了。你是我的女儿，你犯错就是我犯错，也罢，我与你一起跪着。”
王氏又不是真要跪，只是做做样子。她慢慢地扶着赵嬷嬷要下跪之时，我起身拦住：“母亲这是为何？岚儿不跪了就是。”
我扶起了王氏，王氏拍了拍我的手：“快歇着吧，昨天你也累坏了。你看看眼下的乌青，今日好好歇一歇。”
我眼里含泪看着王氏：“母亲，岚儿不累。岚儿就是觉得...就是觉得愧对母亲。”
我眼泪滴答滴答的掉着，王氏握紧手里的帕子恨不得撕了我的脸。
昨天去参加宴席，回来的时候还要处理芍药变巧兰的事情，一下下来王氏早就累的身心俱疲。
好不容易歇下，这庶女还在她面前闹，她还得装作一副慈母的样子，当真是跟她贱人娘一样招人厌恶。
王氏拿帕子擦了擦我脸颊的泪水：“就算今日不是巧兰，明日也会是别人，岚儿你还年幼很多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
我天真的望着王氏：“母亲可原谅岚儿了？”
王氏心里恨不得狠狠给我一巴掌，面上却温柔慈爱的说：“本就不是你的错，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母亲，巧兰这人...我是不能留了。巧兰...便由父亲母亲处置吧。”我像是很决绝一般说道。
“好了，快些回去歇着。”王氏心里只想赶紧送走安岚，好回去休息，一番折腾下来她早就头痛欲裂。
“那父亲如何了？”我看的出王氏想让我赶紧走，我存了心思故意恶心王氏。
“老爷只是有些高热，昨晚便退了，今日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岚儿不用担心，快些回去吧。”王氏装笑快要装不下去了，感觉脸上的肌肉都在抖动着。
“这...既如此，便不打扰母亲休息了，岚儿告退。”
我准备出院子的时候，赵嬷嬷叫住我：“二小姐，你这身也太素雅了。府里为二小姐做好了衣衫，本想拿去给二小姐试一试的，不妨今日试了吧。”
我刚要开口拒绝，赵嬷嬷继续就说道，这次语气强硬没有一点笑脸：“二小姐，您这身太过素雅，这是夫人特意为您寻得。”
“那就劳烦嬷嬷了。”说罢我便跟着嬷嬷去了正院的侧屋。
我知道王氏的顾忌的是什么，王氏的一举一动不光能代表安家也代表王家。王家是最顾忌脸面的了，王氏就算恨不得弄死我，也不会让我穿着这素雅的衣衫出正院。素雅而进，华服而出，众人就算有心想弄出什么事情，也没什么事了。
我看着赵嬷嬷亲自伺候我把衣服穿上的时候，我心里便清楚。我的骨子里对王氏还是惧怕的，是那种对上位者的惧怕。
上一世就算我成为了皇后，没人能决定我的一切的时候，我依然对王氏存在着恐惧。这次就算我不再懦弱，想改变一切，这骨子里的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除掉的。
赵嬷嬷也很用心的替我整理衣衫，弄着发饰，我看着连适合我这个年龄的首饰都准备好了。怕是在知道我穿着素衣素服来的时候便就准备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