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孵化,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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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是地球。
为何“年”跨越了无数时空，最终却选择了这颗蔚蓝的星球降下灾难。
一年来，每个日夜里，每个幸存者都曾问出同样的问题。
带着不甘的怨气。
磨牙凿齿，恨不得掐着年的脖子把口水喷到它的脸上质问。
神论者说：这是人类自己造的孽，于是天神降下了灾难。
科学家说：这是文明的入侵，地球或许是珍惜的宜居星体，令殖民者垂涎三尺。
而火焰巨人讥讽的笑出了声，回答了苏云安的问题：
“地球？不不不……你们未免过于高看自己了。”
火焰巨人低瓮的声音里有着轻蔑的“怜悯”，就像是“怜悯”一个原地打转，被画地为牢的蚂蚁：
“人类，在这茫茫星海中根本不值一提，而地球就像是沙漠里的一粒沙子，或者用原子来称呼更恰当，毫无特点，平平无奇。”
“那它们为什么要来？”
“它从没想来，只是正巧碰到了而已。”火焰巨人指着天空：“它从无法计量的亘古就已经游荡在这星际之间，它只是一个没有任何目的，没有任何阵营的旅者……地球只是在它曾经抵达过的亿万站点的其中之一。它曾停留在有生命的地方，也曾停留在无生命的地方，这次，只是恰巧停在了这里。”
“……你说它毫无目的，毫无意义？”苏云安取出火焰巨人的眼球，用剑尖挑着，“那你们又是谁？又为何偏要将所过之处闹得鸡飞狗跳？为何要给地球缠上枷锁。”
“这是第二第三和第四个问题了。”
苏云安丢出眼球，火焰巨人接住捏在手心里，眼球融化又流淌到它的眼眶处，让两边的瞳孔一起恢复了燃烧。
“头盖骨，还有我的脑子……还回来！”
“先回答我刚刚的三个问题。”
“呵呵，无妨，反正你们也蹦哒不了多久了，”火焰巨人捂着空缺的颅脑，“一个东西存在久了，上面总会长点东西。比如地球上长出了人类，而它上面，则孕育了烈焰……”
“你是说……‘它们’是年孕育的生命？！”
一团无形无质的引力子、或者别的什么能量，孕育了生命？！
“或许是吧，最初的起源早已经追溯不清，总之那是人类完全无法想象的生命形态，人类无法想象的力量……”
火焰巨人，或者说新世纪的教主言至于此，脸上竟然流露出清晰的恐惧。
那恐惧过于清晰，让人不免十分在意。
不等苏云安追问，火焰巨人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疯狂，他怨恨得脸颊都在抽搐，低头怒视苏云安：
“都怪你！都怪你！本来都快成功了！所有的人类都能存在，所有的人类都能活下去，以另一种形式，永久的，活下去……你却偏要跳出来坏事！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
“另一种形式？像你这样？”苏云安嗤笑，“你能说他们活着？”
“他们活着！活在我的身体里，保留下人类最完美的dNA，这是所有文明唯一的出路！你以为只有我们经历过？你以为只有我们这样选择？蠢货！你把一切都毁了！”
火焰巨人说到这里竟然崩溃大哭，甚至眼角流下一滴泪水，没有被火焰蒸发的泪水。
“少特么在这里装模作样，”苏云安冷笑，“有困难就解决困难，技术有瓶颈就突破瓶颈。自古以来，我们经历过无数次亡族灭种的危机，救下我们的不是什么逃避，而是主观能动性！”
“那是人类没有经历过无法匹敌的灾难！那种无论如何努力，也绝不可能翻盘的灾难——可是我见到了！为什么要让我见到？！”
“你？”
“‘它们’带我进入了星空，带我见到如此美丽，灿烂……”火焰巨人痴迷的看着天空，旋即表情又变得惊恐，“……还有人类永远无法抵抗的恐怖。万幸‘它们’很善良，‘它们’许我一条路，许我拯救这个世界，成为至上真神，带给我们永恒的幸福。许我完成这个伟大的使命……可是全都被你毁了！”
苏云安皱了皱眉头。
对方的精神状态好像有点不对。
疯了？或者……
“它们以朊病毒繁衍，替换你的全身细胞，无论如何被感染者已经无法再称之为人，”苏云安丢出一块颅骨，“如果这也算是保留火种，这也算是活着，那被野狼分食也同样可以称之为活着……被剁成肉馅吃掉也可以算是活着。”
“那不一样！”火焰巨人咆哮，“我融合了全人类的dNA和能力，将其修补完整。无论如何，我将随着星环一直存在，人类变得更加完美……本来可以没有疏漏的，本来……”
“别演了，这种拖延时间提高融合度的技俩很蠢。”苏云安握着火焰巨人的一小块脑子，又收回，“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不给你了。”
“……”
火焰巨人脸上的情绪波动荡然无存。
“哦？你是怎么发现的？”
“宗教的技俩骗骗你的信徒还行，别以为谁都吃你那套。”
“宗教的技俩？哦，你以为我是那个教主……嗯，刚刚的确是，部分是，因为‘蜕化’还没有结束，他的意识还有部分残留。”
“蜕化？”苏云安眯起眼睛。
“那个教主倒是没有骗你，”火焰巨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冷静，冷静到毫无感情波动，“他看见的东西是‘蜕化’效果，能够见到我们的其它族人，你也可以看见，只要你靠近过来……”
“你到底是谁？”苏云安唤出长剑。
“我是谁？用你们的语言来说的话，嗯，应该叫……
刚出生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