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寻找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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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人类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她转移话题，按着自己的喜好问起了詹姆斯的名字。尽管詹姆斯心里有种难以言表的迷恋，但他还是应答道：
“……我叫詹姆斯。”
“詹姆斯……詹姆斯……”
她重复着他的名字，像是在努力记住，并最终点头确认。
“嗯，记住了。”
“不过，你想一直待在这儿吗？你不出去走动走动吗？”
“呵，你觉得我积攒了二十年的怒火一天就能消散吗？”
她突然表现出不悦，仿佛被触碰到了痛处。毕竟她自己也承认情况严重：全身布满溃烂疮口，臀部扭曲得面目全非。虽然伤口已经愈合无痕，但清醒过来对她来说无疑是痛苦的煎熬。
这时，他想起了一个关键问题：她是什么时候恢复意识的？如果这二十年来她一直是清醒的，那简直就是人间炼狱。这个问题一直在詹姆斯心中萦绕，决定借机探个究竟。
他凝视着爱拉，问道：“顺带问一句，你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醒过来？”
她瞪大眼睛反问，于是詹姆斯详细解释：
“就是从你病倒昏迷后，什么时候重新有了意识？”
“自打我病倒之后……”
她回答了他的问题，同时也在纳闷他为何要这么问。
而詹姆斯听闻此言则是惊愕不已。天哪，她竟然承受了二十年如此痛苦！
她该有多么渴望解脱？哪怕身体无法移动，也不意味着感觉不到肉体的剧痛。可以想象，在二十年间肉体腐烂、肌肉因长期不动而痉挛所带来的那种撕心裂肺之痛。仅是躺上一天都会觉得僵硬难耐，那么无论她体内蕴藏多少法术，所经历的痛苦必定极其剧烈。
詹姆斯长叹一口气。
“唉……他们对你真是太过残忍了。”
“没错，我当时恨死他们了，真希望他们都去死。”
“你现在还对他们怀有怨恨吗？”
明知答案显而易见，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但她却摇摇头。
“也许他们有自己的苦衷吧。当然，他们的行为是错误的，但我不能说他们是彻头彻尾的坏人。”
看着她交叉双臂点头的样子，詹姆斯心中油然生出敬意。
她宛如天使一般。爱拉不是精灵，而是天使般的存在。设想如果是他，恐怕一醒来就会摧毁那个村子。或者至少，能只针对那个村子就算幸运了。她所忍受的漫长痛苦岁月，确实无法用言语形容。
詹姆斯轻轻地把手放在爱拉头上，温柔地梳理她的头发。
这个举动让爱拉惊讶不已，因为这是她在失去意识时经常对自己做的动作。那一刹那，这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动作却让她泪如泉涌。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终于滑落脸颊。
“抽泣声……啜泣声……”
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在其他精灵面前，她试图展现坚强的一面，但在詹姆斯面前，她无需伪装坚强。
当她像孩子一样跪下，双手抹着眼泪，与初次交谈时的形象截然不同，詹姆斯则安静地抚慰着她的头。
“抽泣声……啜泣声……”
詹姆斯的这一小小举动，给她带来了久违的救赎感。在精灵村子里，她是无人敢轻易接近的存在。自出生起就伴随她的孤独感既是唯一的朋友，也是最大的敌人。原本因人类屡次给村子带来麻烦而厌恶整个人类种族的她，首次从一个人类那里感受到救赎，内心深处深感羞愧又感动。
日复一日，他开始与她交流。
她多么渴望能够回应他的每一句话。
她相信，哪怕只能说出一句话，给出一个答复，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她也会满足。
从那一刻起，她的生活发生了转变。
她在心中回应着他的对话。
“今天，我和皮娅一起喝了茶，那是我第一次尝试精灵制作的茶，味道很淡雅。”
‘是啊，精灵的茶确实比较清淡。’
“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种名叫德赫尔的花，院子里的那朵就是它，对吧？”
‘没错，你说的就是院子里的花。你知道吗？那花象征着奉献和微笑。’
“哈哈，这是谁画的？不会是你吧？你画画真的很差劲哦。”
‘我知道我不擅长画画，但从别人口中听到还是有点尴尬呢……’
他笑得灿烂，仿佛听见了她的回应。
那笑容和抚摸，让她真切感受到了救赎的存在。
现在，他就站在她面前。
长久以来她渴望对话并触摸到的人，此刻就在眼前。
当她睁开眼看到他倒在自己身边时，心跳瞬间加速。
与曾经想要死去的挣扎相比，当生命重燃时，她感到无比喜悦。
当她第一次触摸到赋予她新生的人时，即使这意味着放弃新获得的生命，她也毫无遗憾。
“当眼泪止住后，她看向了詹姆斯。
他在人类中显得年轻，但对于寿命悠长的精灵而言，年龄并不重要。
最初，以年龄评判他人，是人类独有的习惯。
在她注视詹姆斯的眼神中，满溢出的情感犹如溪水潺潺。
圣女带领着上、下两支派遣部队，系统性地搜索着新的圣者。
在剩余部队对面围堵的同时，她成功获取了一条特定情报。
情报来自黑市商人手中购买的一份可信图表，线索似乎都指向了一个贵族家族。
仿佛他们刻意隐瞒着什么。
带着怀疑，她造访了盖德子爵府邸。
子爵匆忙出来迎接，她微笑着询问，
“子爵大人，您近来可好？抱歉突然来访，失礼之处请多包涵。我们正在寻找新的圣人，但所有信息似乎都被您的家族隐藏了。难道……”
圣女环顾四周，继续说道，
“……圣人就在附近这个地方吗？”
面对她犀利的推断，盖德子爵不禁冒出了冷汗。
“不，绝对不是这样。我们家族同样不清楚圣人的下落。之前雇佣商队搜寻圣人的事，我们封锁消息是为了掩盖此事。”
子爵试图辩解，圣女却微微一笑。
“哦，如果你们真藏着圣人，神圣战争怕是要立刻爆发了。这一点常识，我想您不至于不知道吧？”
换句话说，最好在神圣战争爆发前主动坦白。
面对圣女可怕的警告，不仅派遣部队成员，连子爵本人都吓得瑟瑟发抖。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接着说，
“是、是的。我们家族并没有藏匿圣人。”
“嗯哼…好吧，那我就告辞了。临时打扰，实在抱歉。还有……”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补充道，
“我不会追究你们为什么要找圣人……但如果你们胆敢利用圣人，我建议你们立即收手。”
说完，她留下一个美丽的微笑，轻轻提起短裙边角，迅速离开，前往别处搜索。
带领部队行动虽慢，但她总能找到应对之策。
她安排了不少人在村落各处搜集情报，甚至深入森林调查。
筛选出上报的可疑地点一一排查，最后目光落在地图上的最后一片区域，疑惑不解地皱眉思索。
她喃喃自语，
“奇怪，如果不是盖德子爵家，那还能在哪里呢……”
在地图上标记了盖德子爵领地的同时，她注意到了紧邻其旁的一片森林。
‘精灵森林。’
地图上这片区域旁边标注了一个小小的警示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