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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往事如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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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元阑扯了扯唇角,明知她在忽悠自己,却还是甘之如饴地走了过去。

“皇天在上厚土为证,今日我……”萧瑾瑶卡壳了。

欸?她发现个再重要不过的问题,好像打她醒,大家就一直莺娘莺娘地叫她,她姓什么好像也没人提过。

“陈伯,我全名叫什么来着?”萧瑾瑶问道。

贺元阑一脸疑惑,怎会有人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小虎见状附耳跟他解释道:“前些时日莺娘姐姐自树上掉下来,摔坏了脑袋,失忆了。”

贺元阑颔了颔首,目光中仍是透着不解。

萧瑾瑶盯着陈伯,见他半天说不出话来,追问道:“怎么了?”

陈伯蹙着眉心,思索了良久才出声道:“老夫好像……也从未听你提起过。”

“这是为何?”

陈伯眨了下眼,回忆道:“你好像是四五年到这山上的,当时你受了重伤,是温扬把你给捡了回来,后来伤好你便在这山上住下了,你素来不喜人多,也不怎么爱出门,从前都在家中书写画画……倒是比现在的性子要沉稳一些。”

这话萧瑾瑶刚醒时听过,当时不过是觉得自己摔坏了脑子放飞了自我,如今听起来,倒越发奇怪了。

“那从前的我竟都没跟您讲过自己的往事么?”

陈伯摇了摇头,缓声道:“从前你都不怎么爱说话的,食不言寝不语,咱们当你性子文静便也不多打扰……”

说起这个,小虎最有发言权了,他眨巴着眼睛糯声道:“从前莺娘姐姐又温柔又恬静,哪像你……”

“你再说一遍!”说话间萧瑾瑶就要去揪小崽子的衣领,被贺元阑拦下了而后见他试探着问道:“这人失忆之后竟还能变得判若两人么?”

陈伯半眯着眼回想着医经里的内容,良久才道:“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贺元阑失望地点了点头,便听见萧瑾瑶插话道:“瞧你都能神经得多个心魔人格出来,我判若两人怎么了!过来,结拜!”

贺元阑不情不愿地走过去,同她一道跪在蒲团上,双手执香,对着弦月叩拜。

“皇天在上厚土为证,今日.我温莺娘贺元阑,愿结为异姓姐弟,从此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

“不必了吧。”贺元阑打断道。

萧瑾瑶瞪他一眼,自顾把话接完:“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有违背,不得好死!”

说完硬扯了贺元阑跪了下去。

一旁陈伯见状,不由得忆起那日温扬那孩子和莺娘成亲时,也是这样跪天拜地叩谢神明,突然就红了眼眶。

小虎见状忙凑过去道:“爷爷,您为何要哭呀?”

陈伯笑笑:“爷爷是高兴……”

那日之后,贺元阑便安静下来了,准确是说强自压制着自己不再表现出来,看莺娘的表情也不敢出格,视线落在她身边不过三秒就立时挪开。

萧瑾瑶当他是想通了,非常满意如今这种效果。

那日众人正盘算着何日出发去汴京,遗落的东西已被他们寻回了,那些人的尸首也都给处理好了,眼下只待寻个合适的日子,几人便可立时出发。

小虎依依不舍地望着自己饲养的小兔子们,可怜巴拉地才刚想说上几句分别的话,便见萧瑾瑶坏心眼地直接将笼子扣一拨,兔子见状重回自由,蹭一下子,整个笼子瞬间空了。

小虎斜了萧瑾瑶一眼,被她拧住了耳朵,调笑道:“你瞧,你的兔子压根不喜你,离开你连半分犹豫也没有,亏你还在这瞎难过。”

小家伙嘴巴一瘪就要挠她,可胳膊哪里拧得过大腿,没两下便被反剪住胳膊疼得嗷嗷直叫。

“你这坏妖怪,把我姐姐还回来!”小崽子气愤道。

萧瑾瑶狡黠一笑,送了手又给他塞了颗松子糖。

果真不出三秒,这傻孩子便又咧嘴直笑,半点都不记仇呢。

陈伯晒着草药无奈地望着他俩,分明是两个还没长大的孩子罢了。

贺元阑躲在远处看着手中的昆仑玉佩,指腹摩挲着上头的纹路,实则心绪飘荡到远处,待他们回了汴京,面对的无数争斗搅起的血雨腥风,无端将他们搭进去,麻烦自不会少的,一想到朝堂里的脏污事,贺元阑紧蹙着眉头有些犹豫。

“怎么?后悔了?”心魔适时出声道,“你也不想想,他们在山里自由惯了,跟你回了王府,要守重重规矩无数束缚,人家好歹救了你,你还非要把人往泥潭里扯,你亏不亏心……要我说,你就干脆一个人走得了,还非要麻烦人家做什么,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

贺元阑本不欲理他,却又觉得他说的的确有理,自己属实自私了些。

这般想着,他回头望了眼院内其乐融融的三人,不免有些失落。

萧瑾瑶抬眼一瞧,便见他这副忧郁的眼神,冲他招手道:“在想什么呢?过来喝茶呀。”

待走近后,众人瞧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免有些好奇,陈伯关切地开口:“怎么了?可有哪里不适?”

贺元阑摇了摇头,抿了口茶。

萧瑾瑶一看他这别扭的样子,就怀疑又是心魔搞得鬼,指着他的鼻子扬声道:“给我滚出来!”

奈何心魔誓死不从,缩在角落里坚决不搭理他。

见召不出来人,萧瑾瑶就想动手,贺元阑头疼地望着她轻声道:“不关他事,是我自己……”

“你又怎么了?”萧瑾瑶狐疑道,生怕他再蹦出个胡言乱语那才真真是尴尬了。

贺元阑叹了口气,瞧着眼三人关切的脸,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道:“王府里不比这山中自由,你们若是不愿,我也不强求你们……”

话音刚落,陈伯与萧瑾瑶面面相觑,好笑地抬眼望他。

“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陈伯温声道。

“没有,我就是觉得……事到如今当如实告知你们我的处境,王府里并不算安全,里面被人安排了不少眼线,端王肃王与我如今势如水火,等回了汴京怕是又会有不少麻烦,届时我怕我护不住你们,便想着……要不,还是算了。”

“算了?”萧瑾瑶扬声道。

“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又是那心魔教唆的?”萧瑾瑶质问道。

贺元阑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此番真的是我自己的意思,与他无关,那日我是冲动了,如今想来,让你们仨趟这趟浑水确实有些不太合适……”

“你胡说什么呢!”萧瑾瑶说着上去就给了他一拳,不过是卸了力道,轻轻一下子罢了,她仰着下巴指着他道,“你说你天天怎么就那么多愁善感!你若实在担心,我跟你去,让陈伯他们留下,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的心思毒还是我的拳头硬!”

陈伯忙接话道:“此事无需担心,从前老夫也时常游离各地,如今去了也不过扮作游医罢了,你的身子亏空太过尚需调理,从前我与你无缘错过,已是件憾事,如今再次遇上了,怎么说也是将其弥补一场才是,你无需担心老夫,顾好自己便是。”

“你们都走了,难不成要留我一个孤零零待在这深山里,我不要,呜呜……”说着便像模像样地挤出两滴眼泪,撒娇似的拱进贺元阑怀里,他揉了揉.毛茸茸的脑袋,心下五味杂陈。

萧瑾瑶见他有所犹豫,出声劝道:“再者说,你以为你走了,这里就安全了?你那么端王哥哥不就能派人找到这来么,有一就有二,再来一会派多谢杀手过来,我可扛不住第二波,倒不如直接过去跟人正面交锋,我受了那么大的罪,总得报仇不是!”

贺元阑见劝不动,只好作罢。

陈伯见他这般别扭,将他唤去屋内好生劝解他,屋外二人便又开始磨磨蹭蹭地收拾起行囊。

正当时,忽闻一连串脚步声响,萧瑾瑶自从在梦境中醒来,便感觉自己在武学上好像又精进一步,都托了那小公主的福。

萧瑾瑶警惕地起身去望来人,竟见来人是几个人神情严肃的老人家,衣着朴素却得体,瞧着那神色倒颇有些官威,萧瑾瑶一时拿不准了,将小虎牢牢护在身后。

那些人一打眼,便认出她来,冷声望向她问道:“你可是莺娘?”

萧瑾瑶心下打鼓,却还是颔首称是,果不其然就见身后几名壮汉就要上前将她擒住,萧瑾瑶自是不服,有心想动手又怕失了分寸,盯着眼前人怒道:“为何抓我?”

为首的老爷子见她当真不知,便出声提醒道:“冯老六陈大宝他们你可认得?”

萧瑾瑶心下一凛,面色不显地点头道:“……认得。”

老人的眼睛直直地凝着他,又出声道:“他们死了,前两天雨水太大,将他们的尸身冲了出来,就在西头的果子林,现在已有人指证说是你杀的,跟咱们走一趟吧。”

屋外的动静传到屋内,陈伯闻言心下一惊,忙出来道:“村长,此事……怕是有误会。”

那老人看他一眼,念在他是医者的份上语气多少带了点尊重道:“有无误会,去议事堂一看便知。”

陈伯目露担忧只好抬腿跟了过去。

小虎早已吓得有些不知所措,贺元阑见状忙悄声问道:“此事你知道内情是不是?”

小虎望了他一眼,不好瞒他,只得点了点头。

贺元阑心下一寒,又追问道:“人是莺娘杀的么?”

小虎为难地眨了下眼,贺元阑面色一时有些难看,小虎忙补救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莺娘姐姐那日是有原因的……”

“无妨,”贺元阑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总归咱们就要去汴京了,你莫担心。”

“可是……”小虎叹了口气,“可是咱们总还得回来的呀。”

贺元阑一时间有些头疼,一想到她这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手脚定没处理干净,此事有点棘手了。

一时间也顾不了更多了,他蹙着眉心抬步出门跟了上去。

“走吧,见机行事。”

旗峰山上这座村子其实有些特殊,说是世外桃源也不为过,此地位于北齐与南梁交界,因着地形复杂常人极少能寻得上去,从前两国交战不断,边境战火纷争民不聊生,大部分城民都逃往各地投奔亲戚,余下些无家可归无处可逃的人便只好往这山上躲难,众人靠山吃山倒也过得凑合,几十年过去,不少人就扎根在此,形成了一个小村落,村民或是梁人或是齐人,聚在一处倒也不分敌我。

村中约莫百十户人家,挑出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作为村长,平素负责调解调解纠纷处理些矛盾,在大家眼中,堪比父母官,说话很有信服力。

议事堂便算是村中的小公堂,萧瑾瑶被他们押送着才刚露面,便见一个有些眼熟的男人不管不顾地冲了上来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子,厉声指责道:“就是你!杀了我堂兄,你这个毒妇!”

萧瑾瑶抬眼一望,不大的议事堂外早已浩浩荡荡围了百十号人,众人脸色各异,或是诧异或是惊恐还有得夹杂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意,眸光扫到厅内,竟还带着几分恶毒。

萧瑾瑶将他们的目光尽收眼底,坦然地走近堂中,那里摆放了六具尸体,因着夏日的原因早已发臭,被雨水冲刷一遍后,裸.露在外的皮肤早就烂了,萧瑾瑶只扫了一眼就嫌弃得不愿再看。

堂下一侧站着三个大汉,都是萧瑾瑶曾见过的,第一回同冯老六要账的几个。

萧瑾瑶横了他们一眼,对方显然是被激怒了。

冯吉祥指着萧瑾瑶的鼻子骂道:“就是你这个毒妇,欠债不还竟还包藏祸心!可怜我那堂兄亲都未成就英年早逝了呀!”说着哀嚎起来,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萧瑾瑶淡淡地望了他一眼,冷声道:“说我杀人抛尸,你有何证据?”

那边站着的陈武见她不认,冷哼一声掀起其中一人面上的白布,那人脸早已腐烂得不成样子,白布一掀恶臭传了出来,引得不少人都掩住口鼻,萧瑾瑶也不免偏头避过。

陈武瞧她这副模样,只当她是做贼心虚,忙道:“他们几个脑袋上可都有一记致命箭伤,冯老六陈大宝他们身上更是被斧子劈砍得不成样子,这些伤痕可做不得假,只消着人去你家搜上一番,保不准那凶器还在你家中藏着呢!”

说话间便要向村长示意去她屋子里去取证据。

围观的小虎不免有些露怯,紧握着贺元阑掌心小声道:“怎么办呀?”

贺元阑一见他这眼神就猜到不妙,忙站出来道:“这山中猎户大多使弓用箭,斧头怕也是家家户户都有,便是搜出来又有何稀奇的?拿此作证据怕是有失偏颇。”

此话一出,众人目光又都拢在他身上,他镇定回视毫不慌张。

那冯吉祥回想了一下,眯着眼道:“这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不过是个小白脸罢了,前些日子在蕲州城下骗娘们银钱,如今又来替这小寡妇说话,我看你们摆明了就是一对某夫某妇,谋财害命心肠歹毒!”

不待贺元阑发话,萧瑾瑶怒极反笑了,斜了他一样,语带嫌弃道:“笑话,谋财?就你那几个无赖兄弟,兜儿比脸都干净,还好意思说谋财,真是可笑!”

话音方落,那冯吉祥似是找到空子一般,指着她扬声道:“你说,若不是你害了我堂兄,怎会知道他们兜里有没有银子?”

众人目光重回她身上,村长也凝视着她。

便见萧瑾瑶淡定地开口一笑:“这个嘛……你可以同村的人呀,想来他们的德行,其他人怕是也有所耳闻呢……”

果不其然,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道:“……确实如此,像他们这般整日游手好闲的,哪会有什么银子……”

说话的是位年岁不大的小男孩,约莫十来岁,一派猎户打扮,瞧着倒是老实。被冯吉祥瞪了一眼,却也不甘示弱,扬了眸子就瞪了回去,此乃议事堂,冯吉祥不好发作,只好作罢,回身重新开口。

“村长有所不知,这小寡妇可还欠我堂兄他们好几两银子,念及她新寡,便一拖再拖直到两月前前去要账,那娘们没钱给便动手打人,上回我这兄弟便是被她打得回家好几日都起不来床!”

“笑话!”萧瑾瑶冷嗤道,“还不是你们这群贱人……”剩下的话她懒得继续,贺元阑品出她未尽之语,掌心一时攥紧了,冷冷望向那堂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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