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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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场的电话。”
灰原哀被推下车, 听见身后的车门缓缓关上，刚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就听见身后的人这么说。下了车能街道电话, 说明下了车是有信号的——但从这些歹徒的话中可以听出来, 就连植物园停车场的工作人员都很可能和他们是一伙的, 意味着哪怕有人发现了他们的失踪，一举一动也被掌控。
有歹徒问：“接不接？”
“刚刚他不是说有两个人过来问这群小孩子去哪里了，这时候还打电话，”其中一位狐疑地道，“这小子不会是把我们给卖了吧？设圈套让我们钻呢？”
“万一他是告诉我们那两个人的下落呢？”
“……”
这两种猜测都很有道理，歹徒盯着不断震动的手机, 一下子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接吧，可能是陷阱；不接吧, 可能被人盯上也不知道。
正好这时候灰原哀弱弱出声：“叔叔……我肚子疼……”
身边都是黑衣组织的人, 她头上的冷汗不停地冒，根本不用作假。
“麻烦死了，”歹徒骂了一句, 指了个两个人带灰原哀和吉田步美走, “一起走。你们带她们过去, 看好，我去接个电话。”
歹徒离了停着的大巴有一段距离后才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边安静极了，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喂？喂？”
“什么事？”他皱着眉头问，“不是和你说了没事不要联系我们吗？”
“……我也想没事啊, ”电话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烦躁, “妈的那两个人问来问去, 把我头都问晕了。好在我守住了嘴巴, 他们没怀疑到我头上……你是不知道那两个人有多难对付！”
没有问他们在哪里, 应该不是被抓。歹徒无声地松了口气：“你打电话是要说什么？”
“这两个人好像在停车场发现了什么，你们早上在那儿抽了很多烟，烟头被他们给发现了。”电话那头压低声音道，“我不知道他们从那烟头上看出了什么东西，反正两人一对眼神就走了，你们小心点。”
“……烟头？”
歹徒不敢置信地问：“他们能从烟头上发现什么？以为自己是福尔摩斯呢？就算拿了我们的dna也干不了什么啊？”
工作人员开口：“这我怎么知道，他们上了车就走了……”
歹徒：“行，我知道了，有情况再给我打电话。”
电话挂断。
歹徒转身，看见两个小女孩还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地，没有想跑路的念头，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哪怕听到旁边人说她们没带餐巾纸下来不敢上厕所也没讲什么，让她们忍着上了车，低声和为首的歹徒报告了情况。
“……烟头？”为首的显然也想不通，“难道他们要根据dna大海捞针？”
他嗤笑一声，道：“这群人还真是无路可走，什么方法都使出来了，再等一会儿我们就走。”
灰原哀低着头走过他们身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草丛，再低头悄悄地和吉田步美对视一眼。
——没人知道，她刚才悄悄做了什么。
停车场。
揣着个手机定位ip，还得给那边的手机植入定位病毒，因为设备限制，实在不是个很容易的事。舟崎遥斗看着ip地址出现的时候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嫌弃电脑太重，把电脑带出来了。
他喝了口葡萄多肉，指着正在变动的地址问安室透：“你现在过去？”
“……”
安室透心说我是超人吗？
不管安室透是不是，撑着伞喝着果茶的舟崎遥斗摆清楚了自己现在的态度——不愿意过去。更何况在不知道对面究竟有多少人、武装到底达到了什么水平的前提下，贸然出现在犯人面前就是送死。
但好不容易知道这辆车现在在哪个地方，放着不管也不可能。
“他们的目的地暂时知道了，现在在……”舟崎遥斗吐槽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分析出他们要到达河滩的路线该怎么走不困难，但是问题就在于——”
安室透接上：“不能让这辆车到达终点。”
舟崎遥斗严肃提问：“我现在当着你的面入侵公安系统，把他们路上的红绿灯都调成暂停十分钟的红灯，你会举报我吗？”
安室透：“……”
这人怎么能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出这种话的？
“放心，这显然不行，毕竟傻子都能看出来实在针对他们，一切还是要以人质生命安全为优先。要不然……”舟崎遥斗思考了一会儿，“我现在去扮小学生还来得及吗？”
安室透：“……”
没完了是吧？
“要孩子们去反抗这些歹徒肯定不现实，要么就把这些歹徒喊下车，要么让他们失去战斗力，要么就只能强行突破。”舟崎遥斗又喝了口葡萄多肉，遗憾地晃了晃杯子——果茶终于被他喝完了，“强行突破会很累诶。”
安室透：“但其他的更——”
“也不是做不到。”舟崎遥斗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把小侦探喊过来吧，这种事就让警方出马了，毕竟现在我也没法变出个催泪瓦斯给你玩玩。该让警方做的事就让警方去做吧，现在回东京。”
他们在这个停车场已经耗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回去刚好赶上晚高峰。加上晚高峰，回到东京最起码晚上七点。而到那个时候，离犯案时间只剩下三个小时了——帝丹小学里面还有个最关键的人质呢。
不管是从抓捕犯人的方面还是从获取更多线索的角度，都必须保证副市长活着。而且这边的情况已经很清晰，警方完全可以搞定，舟崎遥斗也可以去做想做的事，不适合在人前暴露身份的安室透也能功成身退。
无论如何，这确实是目前对他们两人来说最好的选择了。
安室透点头，转身开始联系江户川柯南。他转过身的时候，没看见舟崎遥斗看着他的目光略微闪动。
【他也有不能出现在警方前的理由。】舟崎遥斗若有所思，【刚刚在对那个人动手的时候，他看起来每一拳每一式都非常粗暴，但其实都是皮肉伤，不足以伤到内脏。】
系统：【所以……？】
——舟崎遥斗没有马上回答。
他的眼神略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他不能出现在警方面前，说明他在做什么不能让警方发现的事，或者是他的这张脸不能让警方看见。但他又有超乎常人的正义心和坚持，他不是在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我不明白，】舟崎遥斗抬起眼，轻声问，【做那种事，有什么意义吗？】
【……】
这是一个系统无法回答的问题。
警局内。
江户川柯南放在口袋里的侦探团徽章突然震了震，像是给他焦急的大脑泼了盆冷水。他走出安静极了的监控室，将侦探团徽章放在耳畔，低声问：“怎么了？”
——但是徽章那边没有回答，只有不断的沙沙声。
江户川柯南的眉头略微皱了起来，刚想问是怎么回事，就听见几声微弱的敲击。
砰、砰、砰、砰……
一共十一声。
什么意思？
难道灰原他们遇到危险了？
可是他们今天不是和老师一起去植物园？
数种想法从江户川柯南的大脑里掠过。可当他再想问徽章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已经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不小心导致的错觉。
——可是不会是不小心，少年侦探团的人的确有时候会调皮，但他们不会拿侦探团徽章恶作剧。
正在他这么想的下一秒，高木警官举着手机冲了进来：“接到报警！帝丹小学有一辆载着一年级小学生的巴士被劫持！怀疑被劫持的巴士目的地是今天另一起爆/炸案即将发生的地点！”
高木警官工作了整整两个通宵，不断地联系不断地打电话，嗓子早就喊哑了，跟个破锣似的。但这声锣敲响了监控室内每一个人的大脑，目暮警官皱起眉：“帝丹小学？”
他立刻转头问佐藤警官：“帝丹小学是不是就在那个范围之内？”
佐藤警官早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遍地图，恨不得把地图上的每一处都刻进脑子里。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是在，您的意思是……”
“调出一部分人手去帝丹小学！立刻联系帝丹小学的人员！将帝丹小学的监控都调出来！”目暮警官一拍桌子，“该死，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孩子，如果真的爆/炸……”
他没说下去，但是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后果。
“灰原在那辆车上，”江户川柯南忽然出声，“灰原和元太他们都在那辆车上。刚刚我的侦探团徽章收到了他们提供的讯息，应该是他们想办法传递出来的，十一声砰砰砰……”
哪边的人都是命，哪边的人都要救。目暮警官烦躁地点了根烟，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分析：“是什么意思？”
“……会不会是劫持巴士的歹徒，一共有十一个？”
毛利小五郎提出质疑：“十一个？他们的团伙居然还有这么多人？那另一个地方还会有多少个？”
他的话音刚落，高木警官的手机又震了震。高木警官认命地打开手机，看着看着眼睛忽然眯了起来，迟疑地道：“目、目暮警官……”
“怎么了？”
“同事发给了我一个定位，说这是他们想办法定位到那辆巴士旁边的歹徒的位置……”
同事？
江户川柯南一愣。
现在这种情况下，哪里还有别的警察能提供这样的信息？不对，不是没有人，安室先生不方便出现在人前……但是安室先生什么时候对定位这方面有研究了？随即他就想到了之前收到的那条短信。
……难道安室先生和舟崎先生联合起来了？
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这样的话……
“目暮警官，”江户川柯南沉声道，“实时监控这个定位，并且检查周围的监控来确定定位有没有偏差。如果巴士上面的歹徒数量真的有十一个，需要足够的警力。”
目暮警官：“那另一边……？”
江户川柯南打断他：“另一边有人去了。”
如果阿拉克真的对舟崎遥斗有颇深的执念，那么对付他最好的人只会是舟崎遥斗。而就算舟崎遥斗和安室透有再怎么样厉害的身手，当着十一个歹徒的面护着几十个孩子也不现实，这需要警方。
江户川柯南瞬间理清了接下来要做什么，攥紧了侦探团徽章。
——这是接力赛途中的交棒，两边在交换手中的接力棒后都没有停下，各自继续奔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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