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秋日的枫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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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
来找霍词的赵翼方，正巧与迎面而来的霍词撞了个满怀。
“哎！真巧啊前辈，我正要找你呢！”
与赵翼方的冷静自持相比，霍词的急切就略显狼狈了些。
“我也在找你。”
霍词惊诧的睁大双眼，满心疑惑的问道“是因为陆哥么？”
那日，陆雁回的异常状态将他吓得不轻，他把陆雁回遗落的物品整理好，打算过几日再还与他，却没成想当天他就昏迷进了医院，随后反反复复的又高烧了几个月。
直到前几日受到那少年的指引，他离奇的病才有所好转。
今天，他是特地遵从那少年的指示，前来把这些物件转交给赵翼方的。
“就是这样。”霍词摈弃那少年的存在，将来龙去脉全部诉与赵翼方听。
说完后他还小心翼翼的打听着陆雁回的状况“前辈，你知道陆哥他怎么样了吗？”
“他只是病了，会被治好的。”
天光倾斜，他抱着那些信件与书籍转身离去，只留下了这句话与原地发呆的霍词。
他是无神论者，但如果有人要问他，你信奉什么，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吐出江未黎三个字。
江未黎给陆雁回的信，让他更加笃定，江未黎是知晓她死后会发生的事的。
她不会忍心见陆雁回如此，所以陆雁回一定会好的。
晚风伴着茉莉的清香萦绕，赵翼方利落的将那些物品整理好拍照记录，随后从储物间，掏出纸壳箱将它填上地址打包好，最后还不忘记，补上几喷玫瑰香味儿的香水。
他虽音乐剧唱跳不济，但也不算一无是处，最起码临摹江未黎字迹方面，还是很成功的。
比如他假装是江未黎写的信件，使得远在法尔斯陆雁回的病有所好转。
夜晚寂寥，他坐在客厅的角落抱紧双膝，与夜色融为一体。
今日是原定第五次归溯的日子，但第五次归溯，已然阴差阳错的结束了。
大抵，他们都对这第五次讳莫如深，所以才不来找他继续调查的吧。
但没关系。
茉莉会死而复生。
他一个人也会成功。
如果天罚的命运是逃不掉的话，那就等待着黎明降临吧，也可以再想的疯狂些，那就让世界也就此颠覆吧。
等到世界颠覆的那日，他还会与她，一同窝在沙发里，再看一次那些旧光碟与诗集名着，然后再一起再度过一个寂寞难眠的夜。
泪水沁湿书页，即便他的耳朵被塞满了执着的痛苦，即便他已被现实撕碎，但他也努力的在日复一日的岁月里，把自己拼的完整。
——
明城的秋天忽然就来临了，气温在短短几日内降了几十度，空气里满是悲凉的气息，只有金黄的枫叶悄无声息的透支了生命，染上了血液的红。
它以死亡作为决别，四散在冷冽的土壤之间。
赵翼方搓搓双手，哈了口水雾，将衣服收紧了些，然后，站在枫林中仰视着上苍。
“翼方叔叔。”
季有期的声音恍然隔世，她身后跟着的是耷拉着耳朵的于正与手捧资料的唐焱。
“我要继续参与调查。”
赵翼方转过头望去，少女面容上流露的坚定，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于正颤颤巍巍的举起手，克制着唇边的颤抖“我也要继续调查。”
唐焱笑的灿烂，他捧起手中的资料，试图用打趣来调整一下气氛“我当然也要帮助你们继续啊！我还要见见这个天仙般的江未黎呢！”
“就是林湘姐...”
“不用多说。”赵翼方没有因为林湘的没来，而有任何表情变化。
其实他也不想听他们多解释，林湘没来是情有可原，是人性的必然。
拯救江未黎这件事，从来不是谁的义务与责任。
当然，每个人都有权，决定自己的选择。
只不过，不同的选择，终究会引向不同的故事结局罢了......
赵翼方抬起洁白的手臂，用手指戳弄着腕上的那抹红“那谁先来？”
明明他的语气平淡无奇，可短短几个字中却带来极强的压迫感。
叶片缓慢的在阵阵凉风中降落，一切都像进入了慢放状态。
于正手掌握拳，他的衣服早已湿透，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恐惧。
其实他是想说，他先来，但他在本能的害怕，本能的抗拒。
季有期低下头长舒一口气，她赶在于正前面开了口“我先来吧！”
于正的太阳穴狂跳，他震惊的拦住要走上前的季有期“怎么能让你先来啊？”
季有期明明是一行人中最小的那个，可她在此时此刻爆发的勇气，远超了他们任何人。
赵翼方瞥了一眼于正，淡淡的说着“那你先来？”
唐焱与于正被赵翼方此话问了一愣。
短短几月，他怎么性情都变了？或者说，像是他们之间有了距离一般。
“翼方叔叔，你别开玩笑了，我们现在回家去归溯调查吧。”季有期摆摆手，绕过于正，与赵翼方对视，这也算变相阻止了赵翼方继续为难于正。
赵翼方也没理会她，他自顾自的戴上了如蝉翼一般轻薄的手套，随后手部翻动迅速结印，嘴中念叨着“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唐焱歪着头不解的凝视着赵翼方，直到他拉起了季有期的手，他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归溯！”
但还没等他来得及阻止，他就被一阵刺眼的白光所逼退。
一阵窝火卡在他的喉咙，上不来也下不去“我超！等他回来的！我一定要给他吊房梁上打一顿！”
“这是什么情况？”于正扶住要气炸的唐焱，不解的问着。
“他这是不知道从哪学的妖术，能自行启动归溯了！”
之前总有尝试归溯成功不了的时候，赵翼方现在学会了如何启动，难道不是更容易调查了吗？
“这不是好事么？你为什么生气啊？”
“第一！现在是在外面！幸好是没有人，如果要是有人，暴露了怎么办？”唐焱咬牙切齿的诉说着赵翼方的罪行，他愤怒的全身血液汇聚到了头顶，导致脸上赤红一片“第二！这是什么妖术？会不会有反噬效果？造成什么情况，谁能承担的起责任？”
季有期轻柔的语调响起“唐焱你别生气了，我和翼方叔叔现在能共通归溯经过，他那边现在没有任何异常，你别担心了。”
唐焱转头看向发声处，他突然发现少女那双明亮的眼睛，不再如先前那样饱含天真，好像那双黯淡的眼里现在只剩下了被回忆捉弄后的苦痛。